他似乎想起什么,笑了笑,道:“对了,我差点给忘了。你在梦境里,一帧一幕都是他。哈,抱歉。”
风弈听不懂两人的话,指着白狐道:“这样的话,那这只灵狐便是你所说的阿离?”
君岩终于从人形深坑中爬了出来,艰难地斜倚在坑边,狼狈请求道:“……可以把它还给我吗?”
沈无际道:“十一。”
时子墨看了一眼君岩,将阿狸扔到他身上,君岩忙伸手接在怀里,感激道:“多谢。”
这时,一个森冷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说完了吗?风弈!滚过来!”
听到这声音,三人齐齐扭头一看。只见风白阴沉着脸,站在不远处。
风弈惊道:“哥!?”
这一声过后,沈无际暗道不好,再一转头,君岩已经不见了。
时子墨随着他看过来,问道:“师尊,需要抓回来吗?”
沈无际将昭世收入剑鞘,不着痕迹地把剑笼在袖子下,道:“不必了。”
风白在这里,时子墨不能暴露。
沈无际走过去,拱手道:“风白上神。”
这时,几个人影从寺庙方向走过来,远远地喊:“那边是有人在吗??道友?道友?!”
他们越走越近,见状,风白淡淡地看了一眼沈无际身后空空如也的坑,没说什么,又把带着丝丝怀疑的目光放到时子墨身上。
片刻后,他斜眼对风弈道:“跟我回去。”
不知怎的,风弈这次倒是不敢反抗他哥了,大概是他跑出来的时候干了什么对不起风白的事。
他颓废地垂下手,应了一声,乖乖地跟在风白身后走远了。
那群人嚷嚷着走到近前,一名高瘦高瘦的黑衣男子走出来,指着周围的惨状,震惊道:“这些动静,都是你们弄出来的??剑修?!”
沈无际微笑道:“是的,惭愧。唉,几位又是?”
那男子刚想再开口,一行人中却突然站出来一个白衣女子,清隽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她望着沈无际,犹豫道:“沈师兄?”
闻言,沈无际与时子墨齐齐转过去看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
沈无际隐去了修为,跟着几人走在一条石子路上。
洛夏欢道:“我们是听说踏仙山那一带最近的失踪人口很多,才组团过去一探究竟的。话说回来,沈师兄你的修为……”
沈无际微笑道:“我们也差不多,不久前我修为终于往上涨了,一涨就涨成现在这样了,可能是修习了这么久,慢慢累积起来的。”
洛夏欢道:“是吗?我还从未见过像沈师兄一样如此神奇的修习之法。”
沈无际笑而不语。
踏仙山被抛在了身后,幻境已破,沉云渐开,此时正值日落时分。
其他人走在前方,一个男子转过头来,将信将疑道:“沈道友,你方才讲的那个和尚真是个神君?”
沈无际负剑而行,叹道:“是的,只可惜千万世人,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一个“情”字。”
男人没有细想,又感激道:“还是多谢沈道友将我们兄弟几个带出了那幻境,不然,还不知要在里头困多久呢!幸好遇上了两位。”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道:“是啊,真是多谢了!”
沈无际将眉眼一抬,由衷道:“那可不是什么幻境,是现实中的踏仙山,我们在外面看到的仙云高山才是幻境。”
一人惊奇道:“真的吗?”
沈无际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的,不过它现在已经散了,应该以后都没办法再骗到人了。”
这还是时子墨告诉他的,沈无际忽然又想到一事,他问:“洛师妹,你们是怎么破了那幻境的?是不是靠路边的一种花?……呐,这样的。”
说着,他手腕一转,翻出来一只小小的紫蕊白花,花瓣上面还带着点花粉。
这朵花被他放在储物袋里,好生保存到如今,新鲜得像是刚刚摘下来的一样。
那男子一瞧,可能觉得沈有些傻里傻气地,但他还是很给面子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摸着下巴状似思索,道:“我们也没有看见什么花呀?不会吧,哪有人破幻境是靠着这么一朵花啊!”
沈无际直觉他又要发觉什么事情的真相了,道:“那你们是如何进去的?”
洛夏欢面露忧色,道:“沈师兄你怎么了?那踏仙山不是直接走进去,就变成那副阴沉沉的模样了吗?”
沈无际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转头看向一直默默不语的时子墨,一挑左眉:“嗯?十一?”
时子墨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难为情道:“我是见这朵花生的格外好看,才摘下来送给师尊的。”
沈无际:“呵呵。”
时子墨摸摸鼻子,抱着剑,加速追上前面几人,很快便聊成一团。
沈无际偏头对洛夏欢道:“你们走后,青荒派可谓是遭了一次大劫。”
洛夏欢垂下眼帘,道:“我听说了,方掌门已殒,莫师兄他……没事吧?”
沈无际摇头道:“并不算好,他一直在找你们。”
只是没想到洛夏欢他们会退隐在这么边境的一个地方,天下之大,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何其容易。
一群人走过村口,再往里走,一名年轻妇人迎上来,手里挎了个菜篮子,热情地道:“洛丫头!今天早上才出去,这么快就回来啦!”
洛夏欢浅浅一笑,道:“事情已经解决好了,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还来得及赶上晚饭吧?”
那妇人一笑,往洛夏欢手里塞了一堆瓜果蔬菜,道:“来得及,来得及!我刚从那边过来,小苏应该是知道你要回来,坐在院里等你呢!快回去吧!”
洛夏欢应了一声谢,那妇人便挎着菜篮子走了。
她手里抱了一堆瓜果蔬菜,前面几人见状,纷纷上来,一人拿几根黄瓜,一人抱一把菜。几下把洛夏欢手里的菜分成了好几份,拿着便娴熟地往前走去。
他们经常到洛夏欢家蹭饭,早已是轻车熟路。
拥到屋前,几个汉子推搡着往厨房去,时子墨也跟了过去,沈无际却是定在原地,移不动脚步。
院里搁着一方石桌,上面摆着几个青瓷茶杯,青衣男子坐在桌边,正在往茶杯里倒茶。
他一只手提着茶壶,一只手握住茶杯,壶口倾倒,水流下来,却是与他手里的茶杯隔了一寸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