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锐利且期待地看着这个没正行的儿子,见其真的在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认真思索,不由稍稍欣慰和愈发期待起来,他迫切希望这个脑子很活的儿子能给他点启发,哪怕只是一点点灵光。
“孩儿觉得吧,甚好!”
张朝天勃然变色,却见刚才还装模作样的儿子,竟已经偷偷踱到了门边,撂下一句,推门撒腿就跑。
“逆子!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书房外,守候着的管家张三,一直聆听里面的动静,却见七少爷冲出来,然后家主又紧随而至,赶紧上前搀扶住家主,一顿宽慰。
张朝天回到书房,在管家的伺候下喝了碗热茶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跌坐在椅子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如此叛逆?!”
博望侯第七子张自在,从小就聪明,很得博望侯欢心,但越长大越叛逆,二十岁了,不仅未出仕,还未娶妻,安排他去公侯的交游会,每每搞出惊人之举,没有人愿意举荐他,更没人愿意和他结亲。
“老爷,七少爷顽而不劣,至少没像别家那些混账到处作奸犯科,更没捅破天不是?”
听到管家如此宽慰,张朝天竟真觉得有几分道理,和齐国公家那个小兔崽子相比,老七这些都不叫事儿啊?
……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皇宫,御书房。
中常侍赵博文正汇报昨夜重要情报。
“昨晚洛都最后一单亚麻交易,价格比早晨翻了一番。”
听闻此言,姬无殇眉头只是皱了皱,很想抓姜云逸过来叫他立刻摆平,但想到昨日姜云逸给赵博文说过“不引起物价太大波动”,便暂且压下了这件事。
“昨夜,宋国公、卫国公、河内侯、博望侯夜会于宋府,宋国公第五子亲自服侍,所议内容未知。”
姬无殇听到这里,轻呵一声。
赵中常立刻顿住,待皇帝思索了一会儿,神色恢复,才继续道:“中途博望侯离席,去了齐国公府,拜访姜云逸后便直接回府。”
姬无殇微微提起些许兴致,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赵中常立刻将二人对话完整复述了一遍,然后便见皇帝脸色出现了罕见的复杂变化,有愕然,有欣慰,有冷笑,有杀机。
“妄揣圣意,其心可诛!”
听到皇帝最终下了这样的结论,赵中常闻言大喜,这可是重罪啊?若是那小子被陛下发落,报纸署那肥差可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但昨日吃了好几次亏,不得不谨慎,赶紧压下思绪,刚准备继续汇报,却听姬无殇意有所指地道:“拿了人家好处,就不要再捣乱。”
赵中常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心中发苦,空头许诺也能算好处?
“去搜集一下博望侯府的不法之事,不必太隐秘。”
赵博文赶紧领命,心下了然,这是要敲打博望侯?
待得赵博文离去,姬无殇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姜卿懂朕?”
旋即,姬无殇起身在御书房中边踱着步子边自言自语:“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少顷,又驻足在窗前,望着初春的暖阳,面容逐渐冷峻,目光迅速锐利:“十年了,那群蠢货是不是忘了朕的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