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心中更加拔凉拔凉的。
录取人数本来就少,还要面对不公平竞争。
陈明煜扫了一眼冷却下来的士子们,轻轻一笑,又念道:“也有好消息,六月初二起,墨家将在洛东新区科举考场集中讲授术算,每堂课一个半时辰,收费三十钱起。”
“切,又要刮地皮!”
有士子立刻出言嘲讽。这次,倒是没有士子义愤填膺地站出来维护明相,都沉浸在了巨大的失望中,爹妈都得靠后站,谁还顾得上狗屁明相?
陈明煜也不解释,随便读了几个其他消息,见未得太多回应,便自顾自扫了一遍报纸标题,便起身往外走。
“陈兄去哪里啊?”
“今日报纸署卫生纸发售,去买来试试合不合用。想来不会比厕筹更难用吧。明日去听课,或许用得上。”
陈明煜走出会馆,环顾左右,竟连相熟的好友都不曾跟来,顿时不屑地撇撇嘴。
来到指定专营的关中文华肆,只有零星士子来购买厕纸,显然大多都还沉浸在只录取六百人的噩耗中无法自拔。
陈明煜掏出零钱,买了几叠厕纸,解开其中一叠的捆绳,抽出一张长方形厕纸,摸了摸,稍微有些粗糙,但比厕筹好多了,只是稍微有些薄。
伙计笑道:“郎君且叠起来用。”
陈明煜闻言恍然,试着叠起来,这下当能避免擦破的尴尬了,嘴里嘀咕道:
“这报纸署的人,还真是心思细腻,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虽说公侯们大抵看不上,但对寻常世家子和殷实之家还是很合用的。应当又能刮一波地皮吧?”
“若是没这科举,说不得便只能挖空心思去相府求官了。”
陈明煜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自小儒法双修,一本全上划定的儒法经典篇目他闭着眼都能考。墨家与道家的经义也无太大难度,除了那两成的压轴题不好说,其他八成分数当能全部收下。易经、周律也问题不大。
唯独这术算颇为头疼,一本全里那些符号连老账房都认不全,听说只有明相和赵夫子懂,可惜墨居门槛都要被踩烂了。如今总算公开授课了。只要学会了术算,前十不好说,前百他还是有信心的。
“明相,文萃坊那边已经出现诸多杂音,都在传明相是不是与世家做了勾兑。”
听到荆无病的汇报,姜云逸淡然道:“意料中的事,等考完后,那些落榜的大概会连本公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骂一遍吧。毕竟是本公给了他们希望,又亲手摧毁了他们的希望。”
荆无病愤愤不满地道:“明相殚精竭虑,为天下士子开科举,前些日子一片赞誉,如今只是公布个录取名额,便出现诸多恶言恶语,真真是可恨至极。还有那世家子,听到风声,还在那里幸灾乐祸,说什么明相自作孽不可活。”
姜云逸叹了口气:“本公为天下计,无需任何人感念,也不在意他们说什么。”
荆无病沉声道:“明相,经潜龙卫查探,此事最初是从河内侯世子嘴里传出来的,江东会馆那个陈明煜也在会馆里宣扬。”
姜云逸略一思量,当即想起来,最初那场士子暴动的误会,便是从这个陈明煜开始的。
“这个陈明煜,考完后打发到上谷郡涿鹿县去。”
上谷郡逐鹿县,周燕边界,即将爆发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