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病刚一一应下,却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
公廨的门被推开,有客不请自来,显然来者不善。
“宋相!”
荆无病赶紧行礼后,便立刻退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宋九龄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善地瞪着身旁笑盈盈的姜云逸,沉声道:“你这次又要讹诈多少?”
姜云逸见宋九龄这个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由心生同情,也不调戏他,立刻直奔主题地道:“宋相误会了,只是借,有借有还的。”
宋九龄微微一愣,立时想起那个利民券的主意,神色稍霁,旋即明白了一切,叹了口气:“说说看。”
见宋九龄又认命了,姜云逸立刻解释道:“很简单,朝廷提供政治担保,向富户借粮,三年期一成半单利,五年期两成半单利,到期可选择兑付粮食或钱,以订立借据时的粮价为底价,就高不就低。”
宋九龄微微有些惊异:“你不是说要搞太学么?立起来不就有一百多万石粮食了么?何必还要使出这等招人恨的下作手段,寅吃卯粮可不是什么好事。”
姜云逸淡然反问道:“太学的事,既然已经露了底,值此非常时期,有些人会乖乖配合么?”
宋九龄万分无奈,这小子虑事之周密,从不给人钻空子的机会。他略一斟酌,转而问道:
“两成半单利?五年后可就翻倍不止了呀?到时朝廷哪来这许多粮食还债?”
姜云逸笃定地道:“五年后,东西两线运河肯定都通了,粮食产量也能上一个大台阶,这点债也就无足轻重了。”
宋九龄愈发惊疑,这小子对运河如此有信心?果真有法子增产粮食?
若是洛都粮价崩盘,这点利息肯定没人愿意。但若是粮价崩不了,那么这些利息就有赚头了。
姜云逸又补充道:“只要不出意外,当前粮价已经见顶,未来再也不会有这样的高价了。”
意外包括:北边战败、江东造反、储君遭遇不测等不可抗因素。
宋九龄深吸一口气,稍显颓然地道:“需要老夫做什么?”
“请宋公带头认购三十万石!”
宋九龄没好气地抱怨道:“我家粮食都被你坑蒙拐骗尽了,只剩下吃饭的了。如今这粮价要筹措三十万石,平白要多花多少钱财?”
姜云逸轻笑道:“宋公且先认领,然后慢慢筹措,内阁会把粮价尽快压回升米十二钱。”
宋九龄又叹了口气,这小子还真是智计百出,只要起了势,就能折腾出无数花样,一点点敲碎别人的心防。
见宋公已经动摇,姜云逸会心一笑,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份公文递过去。
宋九龄疑惑接过一瞅,登时一惊,这竟是一份任命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