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边泰山人多?”
乐文谦道:“是,军中多以乡党编制,本部泰山人占七成多。”
这边闲聊着,李温良已经安排人去管控了军中兵器,尤其是弩弓,还动员士卒出来结阵拜见太子。
众人来到营中小演武场上,营中士卒已迅速集结过来,只阵型尚未齐整。
“拜见太子殿下!”
两千士卒拜倒在地,虽不齐整,却也带着一股干练和肃杀之气,精锐的底子总归是很明显的。
众人自觉止步往旁边避开,姬十三当仁不让,大步上前,双手微抬,颇为豪迈地道:
“众将士快快起身,今日咱们只叙家常,不论虚礼!”
李温良给中下级军官使个眼色,几位军侯、队正都赶紧招呼部属起身。
姬十三忽地问道:“眼下营中尚有多少人马?缺额几何?”
乐文谦小心地道:“殿下,本部人马满编应为三千,北伐前有二千九百零七人,眼下尚有二千一百四十六人。”
姬十三微微叹息道:“将士们劳苦功高,朝廷却财政拮据,封赏都不曾发足,每每思及此事,孤便夜不能寐。一直在寻思如何给将士们找补回来。”
乐文谦小心地看了李镇元一眼,见没有其他高阶将领在场,便大着胆子道:
“殿下,人手一头羊,朝廷还高价收走,已经不少了。往年禁军士卒每月只有百十钱,打一仗能拿到千钱的样子。”
姬十三微微愕然,旋即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朝廷每年财赋的两成多都要投给禁军,其中饷银就占了近半,竟然被各级将校吸走了五成多?岂有此理!
乐文谦又道:“殿下,这已经不错了。末将刚当兵时,饭都只能吃半饱,如今有钱拿已经很不错了。”
姬十三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李镇元老神在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姜云逸则是笼着袖子,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太子这才幡然醒悟,这特么要是没人撑腰,这乐文谦敢这样揭盖子?不叫人弄死才怪。
姬十三压下心中的杂念,接着道:“不论过去如何,将士们该拿多少钱,孤心中有数,孤已与内阁合计良久,一定要尽快切实解决几件将士们最关切的问题。
比如,饷银发放、家属优待。从来年开始,中央银行将接管军中将士饷银发放,给每个将士都开一个户,在任何一个中央银行的分号都能足额取到饷银,不收手续费。
然后呢,在利民县和关中起一些工坊,叫伤残退役士卒及家属有活儿干;再盖上学校,叫将士子弟能识几个字,将来能有个好点的前程;还要盖上医馆,家里人头疼脑热的有地方瞧瞧。
当然,眼下只能在关中和兖州利民县屯田处这么搞;两三年后,再扩大到泰山等将士扎堆的地方去,以后还要慢慢普及到更多地方。”
优待家属的事情,士卒们大多感觉匪夷所思,但饷银如果能直接发放到人头,没有中间商赚差价,那可就太好了。
只是,将官们能答应么?
几位军侯都神色怪异,他们属于刚有能力喝兵血的,但喝得不多,大头都是校尉、军司马及以上高级将校拿走了。
士卒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两千多人就都听说朝廷要直接发饷到人头,但对中央银行完全不明所以。
姬十三微微侧头,大声吩咐道:“无惊,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办,而且要办成、办好!”
央行经营口的副行长卫无惊赶紧躬身领命,同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他早就在操持了,只是其间繁琐,叫人真是崩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