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说给孙山和虞世学听的,因为孙山一脸纠结,而虞世学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算不当面拒绝,大概回头也会当做没有这回事。
张自在见没人追问哪位大善人的钱这么好借,不由自讨没趣,道:“我有一位表兄,无官无职,从不掺和朝政,在洛都做点酿酒的小生意。
多了没有,拆借一点小钱还是没问题的。并且他也不需要求人做什么。”
众人都不是笨的,差不多都反应过来了,不由神色怪异。
但一寻思,好像是很不错的样子。
孙山苦笑不已,前天还去拜年来着。他下意识看向虞世学,见对方仍旧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劝道:
“一起去啊?我一个人不好意思。”
虞世学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道:“我就不掺和了。”
孙山愕然了一下,压低声音劝道:“是人就得吃饭喝水,公私分清楚就是了。难道你不想把老家的老婆孩子接过来团聚?”
虞世学默然。
不太说话的卫无缺也忽然转头道:“当初无病卡着小舅子不给谋差事,闹得家宅不宁,连明相都知道了。
明相说,家里人要管好,也要照顾好。重要的是别让他们仗势作恶。”
张自在也阴阳怪气地道:“我脑袋上要顶个国公爵位,住着二百亩的大宅,我也有底气清高!”
庞先知也劝道:“少借一点,按运河债一样算利钱便是。”
虞世学见这么多人都开口相劝,赶紧打住道:“多谢各位好意。”
张自在这才道:“要是以后觉得不对路,再分道扬镳便是,谁还能和谁好一辈子么?”
这话实在,却不吉祥,正常人不会说这话。
张自在接着道:“司棣兖州地界船厂的订单不知排到猴年马月去了。
上月我亲自出马,才订了四艘百料货船,来年六月交货。
大头还要叫无病和长安从南边操持。”
众人闻言诧异不已,倒是真没关注过这方面的消息,看来方方面面都对运河信心十足啊?
“哥儿几个,这第三杯,祝愿咱们都能心无旁骛,跟着明相奋发有为!”
“干杯!”
一桩大事定下,只赵东林还在犹豫,再也没了刚来时的从容写意。
张自在心中暗笑,这老小子,以为明相这条船,是那么好上的么?
尤其是世家子,不和旧的利益关系切割清楚,怎么可能立得住?
卫无缺也心情不太好,要自立门户,他祖父那一关就不好过。
庞先知忽然站起身,从袖子里摸出一叠请柬,逐一发给众人,道:
“正月十八,那个成亲,请大家捧捧场。”
见这小子不声不响就扔出这么大的事,众人都是颇为意外,旋即嘻嘻哈哈调笑起来。
“这是哪家的小姐呀?”
孙山笑着接过话茬道:“我三堂叔家的外堂妹。”
“你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的就把咱内阁的独苗给拐自己家去了?”
姜云逸成亲后,整个内阁,就只庞先知一人尚未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