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寺上卿们皆是咬牙切齿地看向姜云逸,就是这小子鼓捣了个内阁出来,根本不给旁人插手的余地。
昨日五相聚首,分明大事早就底定了,以便从容应付上卿们。
宋赵二公也真是,自己得了好处,就不管旁人死活。
呸!
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姜云逸轻咳一声道:“央行有限开放贷款,利息比央行揽储的利息高五成,一万万钱起步,若有需要,可通过央行报内阁审批。”
姜云逸忽然打了个广告,众臣诧异不已,旋即就神色臭臭,并不感兴趣。
谁家地窖里没有生锈的铜钱?
姜云逸状似随意地提醒道:“文少府,公有资产里面挑一批前景好、见效快的,从央行贷款扩大经营,尽速做大做强公有资产。”
文仲谋闻言唇角抽了抽,明知道这家伙在借题发挥,却只能点头应下。
众臣当即勃然大怒。
“竖子,竟敢威胁我等?!”
“你自己贪财,揽了恁大盘子,却要我等想办法帮你付利息,岂有此理?”
众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这绝对不能算公事,指着鼻子骂也问题不大。
姜云逸颇为耐心地道:“诸位莫要先入为主地把我当坏人,我其实只是一个本分人。
工业化才刚刚萌芽,能赚钱的事情太多了,公有自己也挣不过来,我可是好心好意提醒诸位莫要错过最佳入场时机。
诸位都是熟谙世事的老江湖,应该懂得起步阶段砸十万万钱,十年后百万万都买不来,还额外赚了十年红利。
眼下公有绝不是自己挣不来那点破利息,主要是鞭策诸位抓紧时间跟上形势发展,莫要掉队了,又来怪本相吃独食,哭着喊着要本相解决你们自己拖延出来的困境。
一如那些钱庄,从去年开始,半年了,都不思进取,满脑子只知道托关系来说情。竟然还敢拿退出洛都来威胁我?我姜某人是被吓大的么?天下一盘棋是白叫的么?
央行只揽储一千万万,是因为这笔钱应该够应付天下财富流转和工业化起步了,至于那点破利息,从来都不是问题。
诸位自己筹钱办产业没有任何问题,不必要向央行贷款。
如果一切顺利,今年年底就能看到央行的盈利能力。”
听完这一通啰里吧嗦,众人不由皱眉沉思起来。
这小子听着像是言不由衷地说不用贷款,可是不是委婉劝谏他们自觉贷款?不贷会有不忍言的后手逼迫?
还有一种可能,这小子扭扭捏捏说得其实是实话,今日若是想歪了,不领情,日后后悔也怪不到他头上。
坏事干得太多,叫人竟是搞不清究竟是何目的。
“咳咳,朕的两位夫人也想贷款去开公司。”
皇帝忽然轻咳两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后,状似平静地说了一句。
众臣闻言各个目瞪口呆。
这满朝上下还有个正经人么?
姜云逸唇角抽了抽,道:“陛下,夫人们只管派人去央行办理便是。另外,凡是贴了永兴牌子的产品,盈利的一成为皇家授权费。”
皇帝又哭穷,只这张脸,就值不少钱。
办公司是早就说好了的,然后额外给点细水长流的零花,算是安抚,毕竟整个天下名义上都是人家的。
李镇元倒是没什么反应,但赵广义神色不善地看向姜云逸。
皇帝的两位夫人一位姓李,一位姓赵。
夫人们办公司竟然不从娘家拿钱,难道是要划清界限么?
“众卿家可还有要事要议?”
姬十三迫不及待就要散会,却听姜云逸道:“东线运河河北段可以开工了。”
姬十三诧异道:“不是说河北三州民生疲敝,民怨极大,今年免除税赋休养生息么?”
姜云逸道:“陛下,臣已遣人调研过了,河北虽然没有大灾,但农情并不算好。
便是不至于闹出大饥荒,民生也一定是艰难的。给他们找点活儿干干,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他没说的是,便是朝廷免赋,皮充实府库。
姜云逸的逻辑很清楚,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不怕苦不怕累,只怕朝廷和官府又要他们的钱粮,又要他们白干活。
只要钱粮发到位,干活根本不是问题。
这几个月,运河修建还算可以,宋延庆尽心尽力办差,内阁监察司、统计司、司农寺、廷尉寺联合成立的运河专项巡视组四处奔走,明察暗访,宵小之徒都收敛了不少。
姬十三点点头:“可以先筹备起来,秋收后再征发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