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飞双眼赤红，瞪着眼前的人，两人如此僵持着。

刘飞扬双手撑地，他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连保护灵罩都没有撑开，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他心底还是残存着那一点浅淡的希望，眼前的人戾气横生，已经没了那贵公子模样，但他还是如此坚信着。

手逐渐收紧，划破了脆弱的脖颈，两人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而被雅姑娘击中的北灵倒在一边的石头上，嘴角流着鲜血，她遥遥望向对峙的两人，心尖像是被吊了一块巨石悬起。

沉甸甸的，恐惧已经到了她的嗓子眼，让她哑了言。

刘飞扬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他看向那双眼那对眉，曾经的一切美好都在他脑中回荡。

“云飞，你好好看看我。”

帝云飞皱眉看向自己掐向对方脖颈的手，胸口中那颗本应该冷寂的心，忽然传来阵阵的疼痛，扎得他不自禁地皱了眉头。

可脑海中一道声音又不断地激荡他的神经，炸得他只想撞墙。

黑暗，无尽的黑暗，他倒在一片的血山血海之中，眼前忽然出现一抹光亮，那人是个苍老的妇人，她打坐在莲花座上，神色温柔地向他伸出了手。

干净的手帕沾满了从他身上拭去的血污，妇人眉眼和蔼，摸着他的头叫他乖孩子，然后带他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这是他最初的记忆，可是看着面前这个人的眼睛，他脑中又忽然闪现出了一幅幅画面，那里的人笑容爽朗，带着他冒险打怪，惊险升级。

那人总是被一团迷雾遮掩，他看不真切，只记得记忆中的人总是兴高采烈地往他身上凑，叫他老大，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身影。

那个人在他那个记忆里，是一个总能创造奇迹的人，他信任他，仰慕他，崇敬他。

他也总梦想着能成为那个人一样厉害的人。

帝云飞被这些飘过的画面涨得头脑发痛，渐渐松开了手指，双手捂住头，狠狠地盯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些记忆?

尘封的记忆像海上的浪潮一般，不停地拍打在岸，充斥着他的头，他好痛，可是他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一个浅浅的声音告诉他，他想要记起，他想要回到以往的生活之中。

刘飞扬看着帝云飞疼得满地打跪，黑色的软甲也不自觉地卡满了细细的泥沙，刘飞扬见他痛苦，心中更是为之一痛，伸手想要去拉住他，却被北灵一把拉住。

她眼神淡淡地看向地上痛苦地直打滚的帝云飞，余光瞥向刘飞扬，她知道他心中并不比现在痛苦的帝云飞好受半分。

但她还是道:“不能上前，现在他体内魔气与灵力相互排斥，我们现在上前，稍微不注意就会受伤，而且你现在上去也帮不了他，或许只会让他更痛苦！”

北灵一番话说的冷漠而又理智，刘飞扬的大脑告诉他，确实就如北灵所说，现在他上去，什么都做不了，还容易被误伤。

可是心底深处却又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不能就这么干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兄弟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