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这次是要去干什么?为什么会是你?”温锦娘偏头看他身后的随从阵仗,不禁好奇。
“去江南运点东西,处理个案子。”
“什么东西居然需要一个县令跟着亲自护送?”温锦娘颇为惊讶,但也不打算深究是什么,毕竟刚才梁运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显然不方便同自己多说。
可见梁运的身世绝对还有待考察,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梁运果然以笑作答,察觉到那沈长清送的东西又一次被温锦娘丢了,他神色怡然。
“笑什么?”温锦娘诧异的问着。
“想起一句话而已。”梁运回答道,语罢上前一步,将温锦娘翘起的衣襟拉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为什么忽然间说起这个。”温锦娘一时间只觉得莫名其妙,且当温锦娘察觉梁运的神情难掩无奈和宠溺,疑惑之感更甚。
似锦可不在京城,跟她说这些话做什么?
短暂的沉默在温锦娘与梁运之间埋下了一条晦暗的细线,线的一头被他紧紧握在手中,而被迫站在原地的温锦娘只有不住地揣摩。
奈何温锦娘终究不够聪明,到底无法在
这个吵杂且离情别绪氛围格外浓郁的码头,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稍作歇息的飞鸟从木杆上振翅,一窜而起直冲广阔天际,四周皆是送别之景,有的是亲人,有的是爱人,或是友人,或是非亲非故才相识不久的陌生人,亲昵一点,拥抱相送,客套一点,握手祝福。
情意让温锦娘更倾心于前者,但情理却更相符于后者。
“不对我说些什么?”在随行的官府人员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上甲板的此时,梁运仍然站定不动,明明白白告诉温锦娘,他这是在等。
“反正,你几天后也就回来了,在这之前我肯定能查出来当年定远侯府和李家的事情,帮你推了这搞笑的妾室。”温锦娘头一撇将目光落在别处,杂乱的人流从他们两侧走过,温锦娘数着听着各种急急匆匆的脚步声,唯独梁运他还站在自己的身边。
这……
比不过他的执拗的温锦娘心里不禁干着急起来,将视线拉回某人还是气定神闲。
温锦娘愤愤地一跺脚,回身果真见到人群少了一大片,其中许多人已经准备往回走,显然都只是送客而来,本该登船的人早就提着箱
子往前走。
“你,你不去了吗!”温锦娘焦急地怒喊。
下一秒,眼前本该是海天一色的场景笼罩上一层突如其来的黑,几道微光入眼,让温锦娘看清他指缝边的趋于透明的柔红以及微扬的嘴角。
双眼很暖和。
“走了,不要担心我,记住我和你说的,出事就去找那个人。”
正当温锦娘心如乱麻之际,梁运却潇洒逃逸。
温锦娘屏住呼吸,剧烈的心跳声快要穿透耳膜,嘴角还残留一丝本不属于自己的余温。
京城的码头永远是个繁忙的地方,官商卸货送货,百姓接人送人,摊贩扯着嗓门吆喝,吃食摆着矮凳等待,温锦娘羞窘地手背揉了揉自己的唇角,结果却蹭掉了一大片嫣红色的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