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霜，你去端盆冷水来，把杨氏给我泼醒！”老太君怒气冲冲地喝道。

苏语嫣吓了一跳，自从老太君上了年纪后，情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剧烈过了。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君紧紧盯着大汉，怒道，“我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敢污了我宣侯府嫡女的清誉！”

大汉嚣张的气焰顿时被灭了下去，看着老太君，他不自觉地身体颤抖起来。

“这……这位老夫人，您明查啊，这不关我的事，都是杨氏她蛊惑我的！”大汉痛哭流涕地趴在地上，一脸悔恨的模样。

“那天，我在家里好好地种着田，突然有人找到我，说杨氏要见我。我跟着那人来到了京城，杨氏见到我，跟我说她府中有个不得宠的小姐，老是挑事，让我轻薄她。她说……只要事成，她就给我们一家老小买宅子，让我们搬出燕水乡去。”

说到这里，大汉哭得更加凄惨了：“老夫人您应该知道的，燕水乡穷的连条路都没有，饭也吃不上……为了能有顿饱饭，我才一时信了她的邪！老夫人您明鉴啊！”

老太君重重地拄了下拐杖，冷哼一声，伸手指着大汉，厉声骂道：“我

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杨氏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一个姨娘哪来本事给你们买宅子！”

大汉闻言，愣愣地抬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她……她是姨娘？可是，这些年他们姓杨的全靠她救济搬出了燕水乡啊！”

老太君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后退了好几步，几欲晕过去！

“奶奶！”苏语嫣连忙上前扶住老太君，一脸焦急。

“家门不幸啊！”老太君站定后，大声喝道。威严的声音中竟带着一丝颤抖，一点难以察觉的哭腔。

“红霜！你去账房，把自杨氏管账后的账本全给我拿来！”

正在这时，昏迷的杨氏悠悠转醒，浑身湿透的模样宛如一只落汤鸡。

“不用了，”杨氏平静地看着老太君，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嘲讽与不甘，“就是我找他毁苏语嫣清誉的，我承认了。这么多年，也是我拿宣侯府的钱接济我娘家的。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杨氏那双眼睛里，已没有了平日的讨好献媚，灰蒙蒙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苏语嫣惊了一下，她设想过，杨氏可能会惊慌失措，或者痛哭流涕，或者跪下求饶，但她没想到，杨氏竟然会平静得宛如一汪

死气沉沉的湖水。

蓦地，杨氏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慢慢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老太君，咬牙切齿道：“老太君！你们待我薄情寡义！”

老太君的情绪已经平缓下来不少，她居高临下地瞥着杨氏，冷声道：“薄情寡义？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无非就是想要爬上大夫人的位置。”

“呵！你也不看看你的模样，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修养，还妄想做大夫人？我若是你，直接羞得撞墙去了！”老太君眼神冰冷，脸上的一条条沟壑似乎都写满了嘲讽。

“哈哈哈，”杨氏仰头大笑，眼里涌上一抹疯狂，“我给你们宣侯府做牛做马十多年，就换来你这样一句话？”

“我知道，你们这些高门大户，永远都瞧不起人！”

说到这里，杨氏突然转头指着苏语嫣，疾言厉色道：“若不是苏语嫣欺压得我们吼掉了杨氏所有地力气，到最后一字竟然吼破了喉咙。

苏语嫣倒也不惧，冷冷地盯着杨氏，喝道：“你自己手高眼低，自作自受，今天这些全都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