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衍的脸色冷了几分。虽说杨念儿恨他，但他又何尝不恨他们杨家？是，守卫边关是真的，但拥兵自重那也不是假的！说到底，当年先皇后根本想要对付的，还是他们杨家，他母妃不过是顺便算账而已！

元祁衍飞快地在杨念儿身上又点了一道穴道。杨念儿蓦地瞪大了眼睛，她能够感受到，身上的血液逆流得更快了！

“你卑鄙！”杨念儿红着眼睛啐道，“你有本事直接杀了我！我们杨家人全都死光了，难道我还会怕死么？”

元祁衍幽幽地看着她，淡声道：“你还有血海深仇未报，你怎么会舍得死？”

这话正好戳中了杨念儿的心事，她愤愤不平地瞪着元祁衍，胸口因为生气而剧烈起伏。

苏语嫣瞥见杨念儿的脸色，她放缓了语调，柔声道：“你别跟我们犟了，这件事我们都是受害者，何必自相残杀？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

杨念儿对苏语嫣没有那么抵触，苏语嫣的轻声细语将她心里的愤怒抚平了不少。她深深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我潜伏在太妃身边，也是为了查到真相。我心里很清楚，皇帝是不能杀的，否则整个王朝就乱套了。”

“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日日夜夜苦练武功，只为了混进皇城寻找当年的真相。我知道，恶人都已经死了，但是，我不能让无辜的人就这样含冤而去！我要找到公道，我要翻案！”

杨念儿悲鸣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废弃的宫殿，她声泪俱下地看着苏语嫣，大声哭道：“我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杨家人的姓名，还有他们的名声！我们忠君为国，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元祁衍沉默了一会儿，他慢慢走到杨念儿面前，沉声说道：“天武三十五年，杨家军奉命追击匈奴。同年九月，帝下三道急诏，不可深入荒漠即刻折返，但杨家军视若罔闻，乘胜追击，折

损了一半的将士。”

天武是先皇在位时的年号，但那时候杨念儿还小，她并不知道这事。

杨念儿疑惑地歪着头，她不解地看着元祁衍，问道：“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那时候带兵的是我的父亲，他一向崇敬陛下，不可能不遵旨的！”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遵旨。”元祁衍淡漠地说道，“总之，这件事的结果就是，杨家军折损了一半的兵力，你父亲被削去了爵位头衔。自那以后，先皇就开始对你们存有芥蒂。”

“但毕竟君臣一场，你们杨家立下的汗马功劳先皇都是看在眼里的。在先皇病重之际，现在的皇帝和先皇后设计陷害了杨家军与我母妃，一网打尽。”

杨念儿愣愣地低下了头，她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难过。如果真的是他们杨家抗旨不遵，那么落得这样的下场似乎……似乎也是应该的呢……

“我们合作吧。”苏语嫣安慰似的握住杨念儿的肩膀，她坚定地说道，“你将你这些年在宁太妃身边获得的信息告诉我们，至于翻案的事，就让我们来做！”

杨念儿迷茫地抬起头，问道：“我可以相信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