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月软绵绵地倒在地上,面如死灰,毫无生气地闭上眼睛,似乎不准备做任何抵抗。
阿稷深深闭上眼睛,颤颤巍巍地举起刀子……
自从跟了元祁衍以后,他从一个井底之蛙变成了人人艳羡的将军,后来的他杀了很多人,当血溅到脸上时,他都不曾眨过眼睛,可在这一刻,他却下不了手。
这是他曾经心爱过的姑娘,难道要把她亲手砍死么?不,他做不到!
“哐当”一声,刀子毫无征兆落地,阿稷摇摇晃晃后退,神色飘忽:“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苏静月挑了挑眉,脸上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果然是个没见识的种田乡巴佬,居然这么心慈手软,能成什么大事!
她脸上的笑容刺痛阿稷的眼睛,后者跌跌撞撞离开,内心痛苦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安排他爱上苏静月!他也不想成为一个优柔寡断的懦夫啊!
可偏偏,他所有的冰冷无情,在苏静月这里,全都化成一股柔情……
就在他自我颓废的时候,苏静月抓准时机,似乎生怕他会后悔,连忙跌跌撞撞逃走。
然,她刚拐弯进一个小树林,树上突然跳下来
一个黑衣人!
她猛地睁大眼睛,还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眼前登时一黑,整个人歪倒在地上。
天上繁星似水,地上万家灯火。
阿稷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
他在想,苏静月的东西还放在帐篷里,她应该会回来拿的吧?
毕竟她身无分文,也无法买到新衣服。
可是……如果她回来遇到元祁衍的手下,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他越想心中越焦急,怀里就像揣了把火似的,整个人无法安宁下来。
最后,他索性一骨碌翻身下床,披着件袍子,偷偷摸摸往苏静月的帐篷摸索过去。
帐篷黑黢黢一片,一丁点光亮都没有,估计是没人。
阿稷站在门口重重咳嗽两声,好半晌都没人回应,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帐篷,猫着身子进去。
“苏静月,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
阿稷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他吹亮灯芯,帐篷立马明亮。
只见这里面洁净如新,没有一丁点动过的痕迹,床上冰凉凉的,没人躺过,衣服整整齐齐叠在床边,也没人想要拿走。
见此,阿稷垂头丧脑地坐在床边,心中苦闷闷的。
他承认
,他来这里,确实存着想要再见一面苏静月的心思,即便那个女人那么心狠手辣,那么令人唾弃……
他没见到她,莫名一种放松的感觉,毕竟见了也只有尴尬、无所适从。
可比起放松来,更多的却是惆怅、苦闷与担忧。
按理说不对啊,苏静月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怎么会连衣服都不拿就跑了?她穿什么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