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咽了咽口水,连忙拉住旁边一位推牛车的大伯,飞快说道:“我们要坐您的车!”还不等大伯说话,她已解下身上的钱袋子,直接扔到大伯怀里。
大伯掂了掂手上沉甸甸的袋子,眼睛一亮,飞快翻身坐到牛背上,高声喊道:“姑娘!坐稳嘞!”
“嘿!你们站住!站住!”官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却只见到牛尾巴。
牛车驶出市区以后,周稚长长松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大伯,幽道:“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乡野大夫吗?”
大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有啊!过了前面这座山。山坳处有个小医馆。姑娘你放心,那些官
兵肯定不会翻山越岭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周稚尴尬地挠挠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原来大伯早就看透了啊……
天上刺目的太阳移到正中央,晒得人汗流浃背,知了藏在叶子里叫个不停。
牛车吱呀呀停在医馆门前,大伯单手扛起刘旭,径直走进去,粗声粗气地说:“大夫,您快给看看这人,我亲眼看见他从二楼摔下来,估计要死不活啦!”
大夫是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他正在摇椅里看书,一听见这话,震惊地盯着刘旭,飞快起身。
他拿手指放在刘旭的鼻间试探了一会儿,他顿了一顿,掂起两根手指,放在刘旭的手腕上。
不过须臾,他便皱紧眉头,摇头叹气:“你们两个出去一会儿,也给这小子治治看。你们不用担心,死不了的。”
听到这话,周稚心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放下。她的嘴脸不由自主地上翘,轻手轻脚地走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外面燥热得很,不过幸好医馆门口有颗芭蕉树,巨大的芭蕉叶下有一片阴凉。
周稚快步走过去,冲大伯招了招手,笑道:“您过来这边歇歇吧。”
大伯愣了一下,拿毛巾
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不好意思地走过去。
他与周稚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站在芭蕉叶的边缘处。倘若太阳稍稍挪动一点,他就得被暴晒了。
他瞅了眼医馆紧闭的房门,笑着挠了挠头,小声问道:“姑娘,你心上人挺好的。方才你们跳下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心上人……?周稚惊恐地瞪大眼睛,急急忙忙想要辩解。但,话刚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从何说起。
说她和刘旭不是那种关系么?可是、又有谁信呢?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刘旭怎么会傻到拿自己的身体垫在
“可是……他就是这么傻啊。”周稚小声嘀咕道。
“啊?姑娘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哦……没……没什么,他、确实挺好的。”
“嘿嘿,我老汉看人的眼光可准啦!姑娘,你找了这么个丈夫,你这一辈子都会幸福快乐的!”
是么?周稚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心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当日暮西山、倦鸟归巢时,医馆的大门终于打开。大夫顶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走出来,说:“你们可以进去啦!他已经没事了,不过还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