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末听见这话,脸上挂起一点笑意佯怒道,“你们两个,这话当着我的面说什么?”
老祖宗伸手拉住司末,“这话在你面前说还能挑出什么错来?你不愿意做父亲?”
“自然是愿意的,”司末笑起来,“咱们府里的确该是时候多添几个孩子了,”
“罢了罢了,母亲,”顾炎欢撒娇的拉住老祖宗,“夫君他自然是不乐意听女人家的事情的,我自个儿往嫂嫂那儿去吧,”顾炎欢说着站起来,对着老祖宗浅浅的福了身,待老祖宗应了,她便带着一众丫头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司末与老祖宗两人。
“你们两个如今这般要好,母亲实在高兴,”
老祖宗盯着司末的眉眼,见他面上舒展,没有半点不耐
,心里越发松快。
这时候外头的丫头端来了茶水,一样样的在桌面摆开,发觉多出了一杯时才抬头看了看,一时愣住了。
“春分!”老祖宗原本脸上的笑意立时僵住了,她对着外头喊了一声。
春分匆匆忙忙的过来,一眼瞧见那畏畏缩缩的小丫头便知道是坏了事情。连忙三两下将她推出去,又同老祖宗告了罪,“老祖宗,今儿个不知怎么的,那厨房做出的糕点没几样入口可吃的,酸梅汤也忘了制,只能端了凉茶来。”
“纵使是这般,也不该等炎欢走了这东西才上来,这还是自家人,倘若换了外人有多失礼?”
“母亲,春分做事一向算是稳妥的,”司末依旧是个温温笑着好脾气的模样,他开口为春分开脱道,“这回的事情也算不上她的闪失。”
老祖宗看着脸上露出赧然神色的春分,随手摆了摆,“在外间候着吧,”
待春分出去了,她才转头看向司末,“说罢,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司末这人,老祖宗清楚明白,她素日里是最疼爱他的,也便将他的脾性摸的一清二楚。
司末也不绕弯,他先端着凉茶喝了一口,然后道,“母亲,嫂子的身孕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往后的精力恐更加不足……炎欢是个整日没什么事做的,倒不如让她帮着嫂子管管这府里的账目?”
老祖宗闻言瞪起了眼睛,随手将自己的拐棍拿起来作势要往司末身上招呼,司末连忙起身往旁边一躲,那拐棍软绵绵的擦着他的衣摆过去了。
“你这傻子,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老祖宗似是真来了怒气,不过司末也不怵。他走过去轻轻巧巧的为老祖宗垂肩,“母亲,这话我自然不该说,可却是没两个月就瞧着要来的
实事儿,再者说,这话我也不是为了谁谋私……炎欢都半点不知晓呢。”
顾炎欢到底知不知晓司末来开这个口,老祖宗无从了解。不过她却知晓,这掌管秦阳侯府的资格却是顾炎欢必定想要的。
“这事情倒不用你提,前两日你嫂子自个儿也说过,她身子重了,多了力不从心,便说要将管帐这事情交给炎欢……我觉得不太妥当,炎欢总归是没有经手过这类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上手的。”
交出手里的管帐大权的确是季念文已经考虑了一段时间的事情。一半是为了孩子,一半是因为这不过是或迟或早的事情。
司元的身份与地位,这将军府的主母位置还能空多少日子?这迟早要交出去的权利没有必要在手里紧紧握住。
她想得通自然也就放的开了。
“从前嫂子不也是母亲你一手带出来的?如今炎欢也该跟着学学了。”
司末打定主意不松口,老祖宗也生出了点无奈妥协的心思。
“你这孩子……”
屋里母子两人说到哪里,又是怎么一个结果另外再叙。却说顾炎欢从绛紫园里经过,远远看见两个丫头和一个婆子打从对面过来。其中一个仔细一看竟是冬至,而至于剩下的另外两个人却是眼生的。
等几人迎着照面赶上了,顾炎欢停下脚步,先由着对面的丫头和婆子同自己行了礼,然后她抬眼看向冬至,“冬至,这是哪儿去。”
冬至眼眶通红,哭的眼睛都是肿的。
她一开口,嘴里还断断续续的染着哭腔,“回二少奶奶,往养性居去……”
“这是怎么了?”顾炎欢又转头看向那嬷嬷。
赵嬷嬷恭恭敬敬的屈膝道,“回二少奶奶,奴婢是奉命行事,小少爷让我把冬至送回养性居交给老祖宗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