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小虎全交由我处置。”
老祖宗闻言,心下略松了松,她开口又道,“既然如此,照我的意思还是尽早送出府去来得好,这到底是个野物,如今还没出什么事情,倘若今日出了什么事情,那要怎么算?总归是骇人的。”
“老祖宗说的是,”司信泓抬起头来,“这事情我仔细想过,小虎的确要往外头送的好,我与父亲商议过,就怕要找个妥帖的地方恐要费上几天的周折。”
“这有什么,”老祖宗浑不在意,“外头的别院也不是一处两处,不过是单单拿出来养一只畜生罢了,随手挑到哪里不是挑?你父亲哪里倘若挑不出什么合适的,我这边也能拿出许多来,这事情能快就快,可别拖着。”
“我打算与小虎一
同搬进别院里去,”司信泓瞧着老祖宗,开口也没避讳,“要找一处大小合适的院子不太容易,外头的别院均是大了些……”
这话在老祖宗听来小家子气十足,秦阳侯府出身的孩子,即便是庶子,那眼界也该比外头普通世族家的孩子高,不过是一处别院,大能大大哪里去,挑挑拣拣竟还找不出合适的。不过,老祖宗来不及多想前头这一点,她瞪大了眼睛,高声问道,“你要一起搬进别院里,这是谁的意思,你自己的,还是你父亲的?”
倘若是司信泓自己的,她开口就能推了,可假如是司元的意思,那她便不好说了。
老祖宗的心头因此涌上怒气。在外人的口舌里头,她必定是已经是个十分刻薄的祖母。如今这在云山院住的好好的庶子因为院子里的一只小宠要被派发的别院去,他也跟着一块去,这说给谁听谁都不信是司信泓的自愿。
到时候对这件事情开起口来,谁不说她暗地里用了手段?
司信泓摇了摇头,“这事情我并没有来得及父亲说过。”
老祖宗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碰的一声响,桌子上放着的茶杯盖子啪的歪到在桌面上。春分连忙到老祖宗的面前为她顺气,“老祖宗,犯不着为这个生气!”
老祖宗将她的手拨弄去一边,怒视着司信泓道,“你这孩子……我如今也不愿意多苛责你,只这种事情你怎么好开口就说,传出去是个什么样子?”她顿了顿,又道,“这事情你先去问过你父亲,让他来与我说。”
司信泓抿了抿嘴,点头应了。
“成了,那小虎紧着找人送出去,就算没找到别院,先随便放到外头都比放在自个儿院子里好,”老祖宗想了想,还觉得不妥
,接着道,“今天晚上就让人先送出去!什么时候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再说,至于你跟着出去的事情,谁让你生了这个念头?司家的人就在司家呆着,莫不是哪个多嘴的撺掇了你?”
老祖宗狐疑的盯着司信泓,想从他脸上得到些许犹豫。
可司信泓只无声站着,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老祖宗不愿意在他身上多磨蹭,又觉得多看多说都是丧气,也便打发了司信泓离开。
当天不等天黑,外院果然来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手里个个都拿着家伙什,后头还跟着两个扛着大笼子的,说是奉了老祖宗的意思,要将小虎先送去外头。
这股子生人的味道,在距离云山院几十丈以外的地方就钻进了小虎的鼻端。它狂躁起来,哪里愿意这几个小厮近身。
那些个小厮们手上拿着的都是真家伙,且并不惮于使用。蔺子桑害怕他们蛮干将小虎伤了,连忙上前挡在小虎的面前。
“几位先将笼子放在这里,一会儿我在投食的时候再将小虎引诱进去,也省的动起手来出了差错,如何?”
她的样貌生的好,又愿意软声说话,几个小厮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说出拒绝的话才好了。
“这也成,不过动作要快些,还得在天黑之前送出城去,再迟城门就要关了。”领头的小厮道,他一边说又一遍指挥后头的小厮放下笼子。
小虎站在蔺子桑的身后,四肢伏地,目光紧紧的锁着距离蔺子桑最近的那个领头小厮,倘若对方有一点轻易妄动,它无疑就会立刻飞扑上去。
得了应允,蔺子桑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正待回身看小虎一眼,却听得耳边重重的哐当一声,那两个扛着铁笼子的小厮将铁笼给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