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其实没有多少人,除去屋里的文官,还有几个手握兵权的武官。原本都是站在穆华那一边的,手上的兵权其实并不算多。穆野在今夜准备回城,却不想半路遇见了原本的部下。听他口述穆华的愚蠢行为,穆野就知道京中事情恐怕有变,是以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同样是宫廷内院,一处刀光剑影,千里之外的另一处地方却也并没有好上多少。
“奴婢我,我听了桂嬷嬷的意思,似乎跟着林小姐与卫小姐来的,我看着她们两个在树后头躲了一会儿,又看见一个黑衣人……奴婢原本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便多等了一会儿,却不想看见卫小姐忽然往前跑,林小姐又在后头追,因为隔着一些路,奴婢听不清卫小姐在喊什么,后来那黑衣人又出来了,将两位小姐也带进了屋里,奴婢
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因此就往前走了些路,也就是这个时候,看见张小姐,知道事情的变故,便喊人了……”
那宫人在怜妃宛若寒冰的目光中将这一些叙述出来,怜妃听完,偏头看了看桂嬷嬷,“嬷嬷,事情可是如此?”
桂嬷嬷站的挺直,见怜妃开口询问,便有板有眼的回到,“的确是这样,不过起初张小姐是被一位宫人喊走的,奴婢不认为这是无妄之灾,至于后面林小姐与卫小姐为何主动跟去,又为何知晓张小姐身处何处,奴婢便不清楚了。”
这话里的意思虽然没有挑明,却也有着很明确的偏向性。还在场的长兴候夫人与卫夫人便因此不依了。
长兴候夫人先一步站了出来,厉声对着桂嬷嬷道,“嬷嬷,您也是在宫里侍候了多少年的老人了,有些话当讲不当讲,你怎么会不知道?”
桂嬷嬷抬眼看她,脸上浑不在意,“回夫人,老奴正是知道什么该讲,才说出实情。”
宫廷里头那些个弯弯绕绕的腌臜事,在场的贵妇皇族们谁见的也不会少。桂嬷嬷的话一出口,众人也就都明白了事情大概是个什么缘由。张蕴宁的母亲张李氏当场气红了脸,却也只握紧了拳头藏在衣袖下头,什么也不能说。她的丈夫官阶与位置摆在这会儿,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长兴候素来行事就并不低调,更是喜好排挤人,这个时候倘若张李氏开口维护了自己的女儿,指不定后头就要有什么结果。
是以,张李氏尽管心中存着数不清的气性,也埋怨自己与丈夫无法给女儿维护公道,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无法改变。
皇后与怜妃居于上位,听了桂嬷嬷的话以后,
一个皱起了眉头,一个则显然若有所思起来。
“这件事……”皇后沉吟,正要说出答案,却听怜妃道,“这件事定然要彻查下去,三位贵女在宫中遇见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不严格查办?好在今天是没出什么严重的事情,倘若出了就迟了,这件事情如果姐姐信得过我,就由我亲自督办,最后一定给诸位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不管谁在这个后头啊,我都要将人给揪出来。”
怜妃说话的时候依旧笑眯眯的,可话里头的意思却让下座的几位贵妇人浑身一颤,特别是长兴候夫人,她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是谁。倘若是别人,也许她这个时候说两句场面话也就过去了,可偏偏是怜妃,一个连太后的面色都不理会的怜妃。长兴候夫人咬了咬牙,心里十分忐忑,脸上却依旧笑着道谢。
在场的只有张李氏心里抱了点希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下去。
对于怜妃的抢白,皇后似乎全不在意,她脸上温和的笑意没有少去半分,这个时候只点头道,“这样也好,麻烦妹妹了。”
直到这个时候,贤妃才依偎在皇帝的怀里,一步一挪的从远处走来,隔着一段路就能听见她撒娇的声音,“陛下,妾身的足腕处十分酸疼,不知道是不是怀了龙子的缘故,今天晚上您到我那儿去,可要多体贴着我些。”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众人都清楚,怜妃也不打算姑父贤妃故意膈应人的手段。她施施然的站了起来,用眼尾瞧了皇帝与贤妃一眼,笑道,“便这样吧,今天一夜波折不少,可让人乏的很,我先回广郁宫,姐姐可别怪罪。”
皇后摆摆手,“知道你的脾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