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这才深觉不妙,不过他尽量的镇定下来,“陛下,月盈让我带了东西给您。”
皇帝对宗安使了个眼色,宗安便点头,快步走到宋白身边,朝他伸出手。宋白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着自己脖子上架着的刀,又用手去触自己藏在腰间的密信。
待将信拿出来,宗安交给皇帝看过后,皇帝的面色明显的好了下来。他抬眼看了看宋白,终于又抬了抬手,示意暗卫们收回手上的刀。
“贝叶城真如月盈所说一般,如铁桶难以进出?”
“的确,”宋白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如实告诉了皇帝,“生意往来倒不难,明面上也并没有很多管控,但是那重重关卡之下,倘若司元想要发难,是易如反掌之事。”
这话与皇帝心中的担心重叠,使他的眉头紧锁起来,“你呢,你是如何去了贝叶城?”
他又想起宋白的身份,接着问道。
宋白早已经将这些应对的话都提早想好,一句一句与皇帝说了,并没有什么漏洞。
“哦,所以你是说,司元如今对那个叫做子桑的十分宠爱?”皇帝挑了挑眉头,面色有些松缓,“成了,”他直起原本微微想着宋白那边靠的身子,“你下去吧,宗安,将腰牌给他,让他往后来回不用如此周折,”
宗安应声,将自己腰上的一块腰牌解了下来,作势递给宋白。
宋白却连忙摆手道,“陛下,这腰牌太过打眼了,草民带在身上多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他看见皇帝手上的玉扳指,成色极好,不过款式很普通,便上前一步道,“不知陛下能不能将那玉扳指暂时给草民保管,作为下次传唤的物件,倘若下一次草民带的不是玉扳指,恰也能验一验真假。”
这个提议极其合皇帝的心意,因此二话不说,便将手上的玉扳指给摘了下来。
宋
白这一行得偿所愿,终于直接与皇帝面对面的站在了一块,皇帝又何曾不是安下心来。从前那些有去无回的探子再也不让他觉得不悦了,相反的,探子这种东西,从来就不算数量,如宋白与月盈两人,倘若安顿的好,效用抵得上百十个探子。
皇帝脸上的笑容舒缓下来,慢慢的舒了一口气。
宋白将那扳指贴身藏好,他抄小路回到客栈将面上的易容物全都洗干净以后,这才上街去。在街上转了没半圈,就在街对面一处面馆里看见了甘勇他们。他们的面早已经吃完了,话却还没说完呢。而面馆里早也不像是个面馆,里三层外三层的还有长条板凳,活像是一群人围着说书的。
“诶,宋白吧?”宋白才站定,还没等他说话,一边就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
宋白一边起了防备的心思,一边转头去看。
王五一张笑脸对着他,见他略显得茫然,便道,“你这就把我给忘了啊?从前见你与子桑也来吃过几次面条啊,”
宋白这才将这章看上去十分眼熟的脸与记忆中的面孔对上号,“原来是王老板,”他也跟着笑起来,语气熟稔,“怎么会忘,全都记得呢。”
“许久不见你了,哪儿去了?”王五的态度十分随意,与周围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宋白也察觉不到什么,便慢慢的将防备放下了。
“我去了贝叶城,这回回来是有生意要忙,”他的解释让王五显露出惊讶的神色。
“好小子,挺厉害啊,才去了贝叶城多久,这就有了自己的生意了?”
“不是我的生意,是子桑姑娘的生意,”宋白摇摇头,“我只不过得了子桑姑娘的一把帮扶罢了。”
他们两个正说着话,甘勇忽然叫了宋白一声,然后对其他人道,“宋白是与我们一起来的,他的大齐话
说的好,让他说吧,他也在贝叶城里呆了一段时日了。”
众人的视线随着甘勇的视线移转,最后落在宋白的脸上。有人立刻认出宋白来,这不就是当初在京城里惯于小偷小摸的?怎么转眼到了贝叶城里就长本事了?这样的人都能活络起来,自己又哪里差了去,不少人的心思都随着宋白的出现而动了起来。
宋白只当是没有注意到那些若有似无的鄙夷,笑着与众人大致说了贝叶的状况,与甘勇他们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异。面馆里一下午他们几乎没能抽身,最后还是王五开始赶人这才慢慢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