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去,看着蔺子桑在睡梦中轻轻颤动的眼睫毛,与细腻白皙的皮肤,她的眼睛是最好看的。动情的时候偶尔带着些水汽,如同稚鹿一般纯真无害,然而平时的很多时候里,她的目光明媚好看,缓缓眨眼的时候,能让他感觉到心间难以抑制的酥麻与激动。昨天晚上要是晚一步,现在他所珍视的一切都恐怕难以保全。想到这里,司元垂下眼,慢慢的倾身在蔺子桑嫣红的唇瓣上吮吻了一下,再抬头时目光清明,已经有了决断。
蔺子桑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弄醒的,雨停了,云散了,日头从薄薄的窗户纸里透进来很难遮掩。她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先用手臂遮了遮自己的眼睛,然后慢慢的梳理着自己的记忆,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从软榻看向床铺,床铺上被面凌乱,昨晚被她掉落的那一把匕首依旧躺在那里。蔺子桑轻轻地咳了一声,不知是不是昨晚迷药的缘故,她这个时候感觉嗓子眼有些发痒。后头应该是没有出什么事情的吧?不然自己现在不会还在这屋子里。蔺子桑站到了地上,低头看着地砖上头那点点的血迹,脑中依稀记起了昨天夜里自己最后看见的场景。
司元回来了。
她一个人站在屋里,哑声叫了南枝与南叶的名字,却没听见有人回答。转念一想,明白过来。恐怕昨天外头都是出了事情的。蔺子桑的心往下坠了坠,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正往外走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南叶急匆匆的从外头跑进来。小姑娘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焦急还是怎么。
“姑娘,”南枝跟在
南叶身后跑进来,一见到蔺子桑眼泪就掉下来了。昨天晚上整个府上的人都被下了迷魂香,在那黑衣人进府之前就都睡成了死猪。尽管这很难怪到她们两个小丫头片子的头上,可南叶与南枝还是表现出了不可抑制的后悔,“都怪我们,我们要是留心着点,就不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蔺子桑失笑,却因为不好看的脸色而不似平常温和,“这个哪里能怪你们,”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一边让她们收拾东西,一边又问司元的去处,“爷去哪里了?”
南叶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姑娘醒来前,爷去了小少爷哪里,这会儿想来应该还在那儿。”
南枝忽然想起司元的吩咐,后知后觉道,“爷说了姑娘一醒来就要告诉他的。”
“不必了,”蔺子桑摇头,自己去一边的衣柜里找了外衣披上,“我过去瞧瞧。”
大约是还都没有从昨天夜里的迷香缓过劲儿来的缘故,蔺子桑一路上没有瞧见多少人。等她到了司信泓住着的院子前,隔着院墙就听见了里头传出来的打斗声。
她抬脚迈进台阶,就瞧见司元正好一脚踢在了司信泓的肩头,使他不由自主的往后推了步,狼狈的抵着廊柱站稳了。别说是这会儿司信泓中过迷香,身体抱恙的时候,就说是平时,他也很难是司元的对手。如今打成这个样子,已经算是司元收着力道了。
“爷,这是在做什么?”蔺子桑瞧见司信泓的衣服上已经不知多少脏灰,就知道司元恐怕已经不知道踢了他多少脚。
司元一见是她,也便不管司信泓了,而是转身快步向蔺子桑
走去,然后急匆匆的将她揽进了怀里,“你过来做什么,回去好好躺着。”
“平常这个时候也已经早就起来了呢,”蔺子桑摇摇头,她看了看司信泓,问道,“阿泓觉得怎么样,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昨天夜里司信泓一定也是中了迷香的,否则也不会毫无反应,更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被司元责罚了。
司信泓低下头去,面有愧色,“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子桑姐姐不必担心。”
一整个府上的人连同他自己都被下了迷香,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若是司元不责罚自己,司信泓也恨不得抽自己一顿了。
“从明日起去军营里呆着,什么时候有长进了,什么时候回来。”
听司元这么说,司信泓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低声的应了,“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