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调查,结果终于出来了。原来竟是在那乡野之间,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些领绣活的点,不仅活不算难做,给的钱还多上很多,更重要的是,许多绣娘不用离开家里,而能安稳的呆在家里做活,这一点无疑是最吸引人的。
秦阳侯府一定是要从价格取胜的,可他们的绣活其实已经给的不低了。要是要再低,那必然要成批量的生产才能压下成本,这一点似乎并不成为那乡野之间领绣活点的烦恼。
这么大的生意,那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做绣活到底赚不赚钱?这样的问题放到从前,恐怕连问都不会有人想起来问。可如今这京都城外却又不少蠢蠢欲动的人,他们心里头也都
对这个问题有了自己的答案。
赚钱当然是赚钱的,就现在看起来,那赚的还不算少呢!瞧瞧秦家塆从前是个什么地方,如今因为那一小点绣活,几个月里的生活竟是已经比从前好上不少。那秦树家里,原本的院子旁边又要圈地盖房,为的就是多建点地方来放布料一类的。通向秦家塆主路上的来往马车日日不断,进来的出去的,为的都是一个东西。
有胆子大的已经找了秦树家弄了另外的分点,不过做下来小半个月,拿去的绣活已经不够分了。又因为各类绣活的每个环节都是要严格把控的,交了三十两押金的人自然不敢不仔细着些。
段掌柜这天亲自从京都城里跑出来,问路一直问到了秦家塆,找到了秦树家里。瞧见的就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光景。一群妇人正紧锣密鼓却十分有序的站在宽敞的院子里,一边还有几个精壮的汉子正敲敲打打的在扛砖削木头。段掌柜站在门口问了声,“这可是秦树家里?”
李婶听见声音瞧过去,见他模样生疏,连忙就迎了上去,“是秦树家,我是他媳妇儿,有什么事?”
这些天不少生人来秦树家,为的都是领绣活,李婶对段掌柜的身份没有什么怀疑。
段掌柜来之前也就想好了自己的身份,这会儿十分顺当的道,“我是段家店边来的,听说你这儿可以领绣活?不知是个什么样的领法?”
李婶十分直爽的将各类要点与价格告诉了他,然后补充道,“这些都是后话,你倘若想领活去分,是要找两个保证人,还要交30两银子的定金的,保证人你有吗?”
“暂还没有,”段掌柜摇摇头,“我就是先来问问,一会儿回去和家里
人商量商量,把人找好,再把银子凑好,到时候再过来瞧瞧。”
“也成,反正不急,咱们这生意只会越做越大,你既有心做,就大着胆子来。”李婶爽朗笑道。一边的不少女人也站着应和道。
段掌柜表面跟着笑,心里却一叠声的叫苦,就刚才李婶报出的那些价格,京都城里的成衣店,别说他们家,就说其他任何一家都比不了。要是这么下去,他们的生意只能一天天的往下掉。
高门大户都是有自己的绣娘的,除了买些布料通常少有在外采买衣物的,普通百姓又多半不愿意在衣物上花太多钱。是以他们赚取的本就是中间那一群有些闲钱却又不算太富贵人的钱,现在这样子看,这原本就不算很多的钱也要渐渐没了。
段掌柜越想越心惊,额前直冒冷汗。快马赶回了京都城里,不敢耽搁,直直去了秦阳侯府,没找顾焱欢,而是悄悄地去找了季念文。
季念文有段时间没有管账了,听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有些意外。
“没查出来后头的人是谁?”
段掌柜面色慌张,“查了,可后头的人藏得深,没有什么线索,如今成衣店里的绣娘只剩下从前的一半,这还是因为签了契约才留下的,再过半年如果这契约到头了,那时候可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慌什么,”季念文瞧他一眼,“你掌管这成衣店都多少年了,那点稳重都扔去了哪里?成衣店的布料生意一向是能维持周转的,最后若是不成,转投布料生意也不是没有法子,更不说如今还能够撑半年,这半年里能改变的事情有多少?与其在这里着急,倒不如去和其他成衣铺子的掌柜一起看看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