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想了想,又道,“阿末你也站起来,你什么身份,这么跪着像个什么样子!”
“母亲,”蔺子桑转头对老祖宗道,“三弟跪的是什么?”
她自问自答道,“他大概是为情而跪,这本不算是糊涂,可是,只认情,不人理,这却糊涂至极,更何况,不顾发妻,不顾儿女,为一个想靠着肚子里的孩子谋得身份的女人而跪,这反而是没有跪的够呢,还要他起来作甚?”
司末愤恨的抬起头来,双目闪着怒火,冷冷的瞪着蔺子桑。
蔺子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淡淡,语气却是漠然,“你在看什么?”
不多久的一段时间,司末依旧是那个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贵族公子哥,然而蔺子桑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他买进府里,堵在房里辱没的小丫鬟。她如今可以肆意鄙夷的望着他,就如同当初她无从反抗一般,司末也必须从此
仰望着她。
“卉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们要怎么针对她都好,可那孩子,你们必须容下……”司末梗着脖子,犹不服软。
蔺子桑冷笑,“这天底下还没有让人必须容下的事情,你仰仗的是这将军府,而她仰仗的是你,你们都是靠着别人的,有什么底气让人容下你们?”她停了停,示意一边的春分上前,“掌嘴。”
春分呐呐,“这……老祖宗?”她不敢当着司末的面动手,只能回头无助的请求老祖宗解围。
“怎么,这动手动不得了?”蔺子桑冰凉的视线移转至春分的身上,“也好,”她站起来,并不另外指使南枝或者南叶,而是径直走到纪卉雅的身边,“抬起头来。”
纪卉雅颤着身子,不敢抬头。南枝南叶快步上前,一左一右的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不得不仰头。
她的面颊上都是泪水,看上去好不可怜。
蔺子桑的视线落在司末的身上,残酷的笑了,她的手高高的扬起,脆声两下,在纪卉雅的面庞上落下两个巴掌。这是打在纪卉雅身上的,却是刻意打在司末的心上的。
蔺子桑直起身来,没有停顿,反手又是重重一巴掌,这回却是打在春分脸上。春分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她又惊又慌,惶惑无助的看着老祖宗。
老祖宗虽然皱起眉头,然而终究没说什么,只对蔺子桑道,“成了,你大着肚子,不要动怒,否则对孩子不好!”
纪卉雅跪在下头低低的抽泣,老祖宗又怒目看过去,恨恨道,“只你这个扫把星,搅得家门不宁,这种人的孩子怎么留得?喂了药便是了,来人啊,将人给我带下去!”
“我看谁敢!”司末猛地从地上跳
起来,暴怒的护在了纪卉雅的身前。
外头的侍卫顿住,进退不得。
“我看谁敢不动她。”蔺子桑抬手指了指下头的纪卉雅,“老祖宗的话与我的话,比不上一个三少爷的有用?”
下头的侍卫听了这话,也便知道了轻重,顿时失了犹豫,快步上前将司末驾到一边,又将还在哭闹的纪卉雅拖到了外头,一路哭声未停。
“你,你果真是个毒妇!”司末奋力挣开侍卫们的桎梏,却也不去追外头的人,而是朝着蔺子桑这边扑来,满目的凶狠与狠厉。
南枝与南叶骇了一跳,却马上反应过来,纵身挡在了蔺子桑的面前。
司元奋力的拨开她们的阻挡,猛地冲上前,还有一两步远的当口,却听外头通传道,“将军到!”
众人俱是一怔!
司末来不及抽身,便被一股从身后袭来的强劲掌风扫到一边,而后又被司元踹在心口重重一脚,整个人当即飞了出去,落在门框旁边。司末的胃部一阵翻搅,不禁呕出一口鲜血来。
可没人去查看他的情况,众人皆一股脑的围拢到蔺子桑身边前后关切她的安危。
“可伤了哪里?”司元脸上难得有外露的担忧,他扶住蔺子桑的肩膀,上上下下的仔细查看她的情况。
“我没什么,不过是受了点惊,”蔺子桑安抚他道,“他并未能近身,南枝与南叶帮我挡住了。”
老祖宗听见这一茬,才想起被司元踢飞了的司末,心里倒也有些慌张起来。可到了这样的时候,她到底是对司末失望透了的,只生硬道,“将三少爷带回房里去,请个大夫来。”
“慢着,”司元回过身,缓缓冷声道,“偷袭有孕的长嫂,怎可如此轻描淡写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