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人质？这前皇忒也无耻了吧？

所以安王就为佳人放弃了江山？

“那位安王妃后来……”

罗乘云压低了声音，只用了仅两人可闻的低声：“……后来世上就没了安王妃，深宫里多了一位宁贵妃！”

苏问昔倒抽一口凉气，这位前皇可真是荤素不忌，弟弟的老婆也敢霸占。还堂而皇之地封了贵妃……，宁贵妃？那不是……

苏问昔瞪大眼看罗乘云：“那个宁贵妃？”

罗乘云点点头：“原来你听说过。”

“在定国王府的时候听王妃她们私下提过一次。”

罗乘云叹惜道：“总之，安王入佛门后，赵明庭将军不知何故去了边城。一守多年，直到忽伦屠城。”罗乘云简要地说。

苏问昔实在不满罗乘云的故事如此跳跃，于是问道：“那么当日粮草不继，是前皇的授意么？”

罗乘云吓得急忙伸手捂苏问昔的嘴，低声斥她：“浑说什么？这种事情也能嚷嚷？”

苏问昔不以为意，问道：“那你说，为何城中会断了粮？”

罗乘云叹道：“具体内里的纠葛谁知道。安王当日日决定退出时，前皇曾许诺不动旧臣，不杀无辜。边城被破之后，前皇连杀几员临城的官员，责他们见死不救，办事不利。”

苏问昔心中想道，恐怕是假慈悲吧？赵明庭当年活擒了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想起来不会心里隔应？表面上授了赵明庭的官，若真要重用他，为什么派他边城这种苦寒之地驻守？

罗乘云默了一会，说道：“我听叔叔说赵将军是自愿去的边城。我听叔叔他们私下里说，赵将军被围之时，其实有数次机会可以脱身出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坚持守城多日后，与一城百姓被忽伦屠尽，后来连尸骨都不知道落于何处。”

苏问昔撇了撇嘴

，就算逃出来又怎样？如果前皇动了杀他的心思，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他逃得过么？要说赵明庭的死，不怨天不怨地，只怨他当初跟错了人。成大事者，要么心狠手辣，要么薄情寡义，安王一条没占着，这种人实在不能跟哪！

前皇要是个重诺之人，当日会不放回安王妃？会冒着天下大不韪霸占兄弟的老婆？也只有安王那样的大傻子才会在赔了夫人的时候还认不清对方的真面目，妄想抱样一举两得。

一面心里为赵明庭叹惜，一面想到，如果苏老爷和赵明庭一样，当日效力于安王麾下，后来被前皇押解至死就说得通了。

位子坐稳了，一个一个挨着清算呗！历朝历代，哪个皇上不是这样？

不过全城被屠，是不是做得也太绝了点？多少人断子绝孙……忽然心里一动，问道：“二哥，你说的这位赵将军，没有妻子儿女么？”

“据说这位赵将军并未娶妻，倒是收了一个义子，不过听说围城的时候也死了。”

苏问昔没有再问，倒是想到了当日送子规去苏府的自称是他小姨的贵妇人。是叫杜姨吧？当日她的模样苏问昔已不太记得起来，只记得一脸贵气、人很是和气。

子规的小姨，应该姓杜么？

罗乘云和苏问昔说了半天话，有些焦急起来，催促道：“小妹，不管如何，赵将军的枪不能落在敌人手里吧？于情于理，是不是都应该拿回来？”

苏问昔沉吟一下，说道：“拿回来也未尝不可。”

罗乘云大喜：“太好了。我准备了衣服，你进去换一换！”

“二哥，这身衣服你是从哪找来的？”

白冷的月色下，苏问昔打了个冷战，想裹一下衣服，分外清晰地闻到了马的草料味。

罗乘云支吾了一下，有些心虚，避开话题嘿嘿

笑：“反正只在一时。小妹你且凑合一下！”

苏问昔：“……”你说的是衣服还是味道？

人已在此，多说我益，只好心里一边扎的罗乘云的小人一边踩着的冷硬的地面跟着罗乘云走。

这个月色下，除了数不清地营帐，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凉，四周单调得只能看见天上的月，地上的漫无边际，就着月色能看到天的另一侧。

转过几个营帐，苏问昔有些晕头转向，夜里吹在脸上犹如刀割，她情不自禁缩了脖子，却因为衣服上的味道不得不挺直了头。不过一时工夫，脸僵得没有了知觉。要不说边塞奇寒呢。

苏问昔瞅瞅四下无人，于是伸手去拍拍脸，唯恐血流不畅生了冻疮。

罗乘云听见声音，转回头有些歉意地说道：“等回了都城，我的积蓄都给你送过去。”

“积蓄？二哥你积了多少蓄先说给我听听？”苏问昔揶揄。

罗乘云嘿嘿笑：“反正我跟在叔叔身边的这半年没有花过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