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王爷倒是收了玩笑的心,说道:“旧时宫里有一种雪肌去瑕膏,等回了都城义父给你问问。”
罗乘风笑话苏问昔道:“苏神医解决不了脸上一个冻伤,说不出不怕人笑话!”
苏问昔恼道:“我不是解决不了。我有的是方子,这不是药收不齐,做不出药膏吗?”
罗乘风揭她的短:“你这些年净琢磨怎么整人了吧?药都没有用到正地方!”
苏问昔立刻反驳:“怎么没有用到正地方?这次我脱险,全靠了我的药丸子!”
提起遇险的事情,罗乘风脸色严肃了许多:“提起来我且要说你两句,即便你是被劫走了,我和子规总会想法子把你救回来,你一个弱女子,对着四个大男人,还是西番的习武好手,又是下药又是逃命,简直是拿着命开玩笑!但凡你的药有一点不是你预想的效果,就你的小聪明,都不知道吃多大的亏!”
杜鸣回来后,不想罗王爷重伤担心,只把苏问昔差点掉下断崖的事情告诉了他,简直是吓了一身冷汗。这个丫头胆子也忒大,子规稍晚一步,她尸骨都不知道去哪里收。
苏问昔何尝不是后怕?这两天晚上一做梦就是自己吊在断崖下,慌急害怕的境像。
收了嘻笑的神色,认真答道:“我知道了。以后不敢再逞能了!”
这时,罗乘云进来,分外不满地嚷嚷:“小妹,你干嘛让无恙管那个断腿的小子?看看他们害你成了什么样子?”
苏问昔的双腿被尖石划伤严重,又受了冻伤,这两天一直包扎着不能动,因为回暖,冻伤奇痒却不敢抓,旁人看着都替她难受。
罗乘云自那天看见苏问昔回来时的样子,气得上前想
将那捉回的三人一顿,到底被杜鸣制止了。
没想到苏问昔当天被无恙包扎好后立刻去为那位断了腿的去接腿,简直气死他了。
劫苏问昔的四个人,除了不知名的那个跑了之外,布和、绍布和戈鲁都被杜鸣带去的兵士抓了回来。自然是严加看管了。
苏问昔看了看罗乘云,慢慢说道:“我给他医治,是因为我知道,打仗不是他的错。”扭头问罗王爷,“义父,你说是不是?”
她以前学本国史的时候,脑子里的认知那样片面,她一直以为战争是那样丑陋,敌人是那样可恶,她曾经甚至觉得,世界上应该发明一种原子弹,只要是敌人,统统炸个精光。
可是有一次,她在学世界史的时候,读到了一战时英德两国士兵却停火罢战,共同庆祝圣诞来临的记载,忽然一刹那间意识到,其实不管是侵略方的士兵,还是被侵略方的士兵,他们其实都何其无辜,只因为上层统治者的一个欲望、一个战略,一种需求,却都成了战争下的牺牲品。
谁不渴望安宁和平?谁不想幸福快乐?战争却用另类的方式泯灭着生命,然而战争最可怕的,不是对生命的泯灭,而是对人性的摧残。
罗王爷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倒也不错,没有谁想打仗!”
罗乘云才要说话,听见帐外有兵士报道:“王爷,二位公子,孟郡小公子来了。”
罗乘风和罗乘云互看了一眼,他不是守着边城吗,怎么过来了?
孟郡为什么来了呢?
原来西番王前日递了国书求和,一向骊游皇投诚示好,二求骊游苏神医为己医除恶疾。
骊游皇一问,原来盛名已久的苏神医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苏墨和杜鸣分别于奏折中提到的苏问昔。
心里
想,好啊,苏瑾元养了个神医的女儿,苏墨有个神医的妹妹,杜鸣有个神医的未婚妻,闹了半天,神医还是他定国王的义女,大家都知道,合着就瞒着他一人!
太大胆了!简直是欺君嘛!
苏墨你怕我疑心,跟我报备你妹妹的身份;杜鸣你怕我赐婚,求我认可你们的婚事。什么都报备了,独独为什么不说苏问昔就是苏神医?
罗乘风你胆子也挺大啊,找你来话,你支支吾吾,躲躲闪闪。现在西番都知道苏神医是谁,他这个骊游皇还得人家来告诉。
什么意思啊你们?
西番的求医自是准了。骊骏嘛,也恼了。明着跟臣子闹脾气不好听,还是尽心尽力为他复江山的臣子。
但是别以为你们为我复了江山就觉得能糊弄我,好歹我也是一国之君,你们不拿出点尊敬来就等着我治你们的罪吧!
于是先下了一道圣旨,着都尉叶锦荣赴边城接任杜鸣之职,苏墨暂留边城协叶锦荣履政。
又下了一道圣旨着苏问昔赴西番为西番王除疾。
再下了一道圣旨着定国王回都养伤,罗小王爷和罗小将军务必严加护送。
三道圣旨下了,唯独没有安排杜鸣。
皇上忘了?当然不可能。
皇上是这样打算的。苏墨你欺君,你不是心疼你妹妹吗?我让你守在边城见不着。
罗乘风你敢欺君啊,看在你爹受了伤只有你一个儿子的份上,我准你滚回来请罪。
杜鸣,你敢骗我啊,我给你个机会,你是主动回来请罪还是我把你押回来,你自个选。
杜鸣听完圣旨,倒是痛快地选了。他选的是陪着苏问昔赴西番。
都走了,他当然不放心苏问昔一个人赴西番治病。皇上给的护卫,那都是摆设,苏问昔能不能使唤还两说呢,真有危险差池,谁敢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