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鸣这边慌了手脚,好在苏问昔是刚开始阵痛,疼得并不过份。很快过去,直起腰来,手捏着杜鸣的手,就着暗夜里的微光看杜鸣发愣不忍的表情,就轻声说道:“我睡不着了,你扶我到榻上坐一坐。我在这里不舒服。”
其实到榻上又能怎样?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疼。不过是想换个地方调一个心情换一换心神。
再说看杜鸣那个呆样子,平时做事胸有成竹极有主张的男人,被她一疼就无措的样子,让她有些想笑,又有些安慰。
不是心疼她,怎会这样的傻表情?
杜鸣下了床,不用苏问昔走路,直接将她抱到榻上。然后开了柜子,从里面拿了数个苏问昔让平安做的软枕出来,在苏问昔背后垫了好几只,只怕她不舒服。
然后又问:“要不要喝口水吃些东西?”
他倒是知道,产妇生产前务必要吃些东西保持体力的。
大晚上的吃东西?苏问昔就是有那个闲心也没有那个胃口。
忍不住就笑:“子规,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静己在呢。我真有事,化了鬼也不放过他。”
其实她是知道,既然静己说了,她前世的父亲用了一生善行换她一世安逸,生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
只是这话不能跟杜鸣说,只好拿话来安慰他。
杜鸣虽是第一次经历妇人生产,然而苏墨之前的担心明显给他留下了阴影。况且这些年,因生产而大人不能保全的事情也没有少听说,自然是心里不安定。
轻声对苏问昔说道:“你躺着不要动!”
走到门口,喊这几天开始在外面值夜的人。
今天值夜的正是平安。听到外面的动静,已经起了身。因为白天静己的话,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等杜鸣开口,就先问道
:“夫人可是有动静了?我现在就去喊人!”
先掌了灯进来,看了看苏问昔,苏问昔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笑道:“偏是你们着急,这才刚儿发作……”
平安说道:“早些准备总是对的。省得到时候误了时辰。我这就去喊人过来。”
没有说去喊谁,转身就往外急走。
她们三个做事情一向是妥切的,杜鸣也没有问。他现在一心全在苏问昔身上,立刻转身回来回到榻前。
苏问昔停了一歇,又开始疼。
她自觉自己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平时也极少生病,头疼脑热几乎没有过。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痛楚。一开始的几次也强忍了,然而这没完没了地时不时来一下,且频率越来越密,真让她有些吃不消。
杜鸣圈着她,她便把手掐着杜鸣的胳膊,疼得不能受了下意识就拿手指头掐,把杜鸣的的肉都掐得拧了劲儿,尤不自觉。
杜鸣才要心疼好一下,不过一时,苏问昔的疼又消了,转眼跟没事儿人一样地又拿话来逗弄他:“你这胳膊太过些,掐起来手都疼了。”
杜鸣:“……”
说得我却是连心都疼了。
乔老头儿被紫风连拉带拽地带过来的时候,鞋子都没有穿好。
一听说夫人发作了,一府的人都起来了。
自家夫人在外有苏神医的“威名”赦赦,连自家将军都百般容让着不敢招惹,又有宫里皇上在背后撑着腰,且在将军夫人搬进来之前,他们可是好好受了定国王妃和孟相国夫人的教导,谁敢不拿自家夫人当回事?
乔老头儿却是因为苏墨的病,很晚才睡,早上正睡得香,被人拍着门砸醒不说,连衣服都没有穿利索就被拽着走。再说他不拘小节,可是堂尝将军府里,被诸多
下人眼巴巴瞅着,光着脚趿着鞋,是不是太过份了?
进来的时候十分地没好气:“离生还早着呢,你们一个个地拜财神爷上香似地!不让她养好精神攒着力气才是真得耽误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