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许久,唐绣瑾本以为厉明盺会十分惊愕,甚至于会当即反问自己为何诬告厉韬!但让人十分不解的则是,眼前的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之色,仍就犹如刚才那般用指腹轻轻叩打着桌面,没有什么动作。
这下唐绣瑾就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了,前世之中并未有传闻说厉明昕与王爷厉韬有过什么争辩,甚至于传闻过多的都是些厉明昕厉明盺十分惧怕厉韬。
现在这厉明昕竟然不去反对自己所说,难道是他们叔侄之间早已有了间隙,只是现在还没有彻底捅破吗?
敲打桌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厉明盺犀利的眼神突然转向了浴桶中呆愣的唐绣瑾,将她看的浑身一毛反倒觉得冰水不是那么冷了。
“唐小姐,此番言论还需谨言慎行!除了我之外断然不可告诉旁人,否则就算是我有心救你,也会犹
如火中取栗。”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反倒让唐绣瑾疑惑了。表面上看着内敛稳重的厉明昕,实则可不想表面上那么好对付,最起码现在自己是被他牵制住了!
不得已她犹豫再三正要张口解释的时候,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厉明盺未去理会水中的唐绣瑾,转身直接走过去将房门打开,才发现原来是之前奉命去抓药的店小二回来了,他接过一大包药材对身后说道:“我去给你煎药,你自己好生的待在房里,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只留下屋内浴桶里面红耳赤的唐绣瑾不断颤抖的想着,她的这此赌究竟是押对了宝,还是给自己无端的招来了祸事呢!
拎着药草走到了客栈的厨房,厉明盺脚下的步伐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抬手看着不断散发药香的中药,他不是不信唐绣瑾的话,而是有些诧异权倾朝野的皇叔厉韬竟然也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来要一个女人!这是不是也可以说明,他有些时候也没有那么无缝可机?
看着炉中越燃越旺的火苗,厉明盺眼中的的隐忍之色越发浓重。
拿起一旁的布巾揭盖查看了下汤药,也许这个唐小姐会是自己扳倒皇叔的一个契机,那么他又为什么要拒绝呢?
想到此处嘴角不禁微微的勾起,将煎好的汤药倒入碗内,向着客房走去。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唐绣瑾匆忙抬头望去,才发现是刚刚出去煎药的厉明盺回来了。只是他的眉眼间少了刚才的那么沉重,仿佛是想通了什么,难道这次自己真的押对了?
接过厉明盺一手递过来的浓稠汤药,唐绣瑾不禁皱了皱眉,想起了前世中这苦涩的汤药自己又喝下了多少碗,一时间眼中流露出了浓重的怨气,一把接过
药碗仰头就喝了进去。
一般女子在面对苦涩的汤药时,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抗拒,更何况这副药中尽是些味道奇怪的,那味道就连他一个男儿闻了都有些作呕,而唐绣瑾却可以眉头不皱的将其一饮而下,厉明盺不禁有些觉得他有些小瞧了眼前的女子。
厉明盺十分担心唐绣瑾承受不住这药的味道,伸手便从袖中掏出了用油纸包好的蜜饯递了过去说道:“吃些蜜饯压一压,这药的味道的确是重了些!你为何不给自己开些好下咽的?”
唐绣瑾盯着面前递过来的一包蜜饯,十分顺畅的将口中最后一下汤药咽了下去。
却没有及时接过蜜饯反倒是直直的看向厉明盺说道:“想不到殿下还是如此细心的人,臣女多有不便,在此谢过了!而后伸出手接过蜜饯拿起一颗放在了嘴里。
静默的在一旁看着唐绣瑾吃着蜜饯,厉明盺却突然听见她说:“殿下只知一碗味道古怪的汤药难以下咽的,又怎么会知道这世上比之更加难以下咽的是善变的人心才对!”
厉明盺心中的计划早已笃定,便没有去接唐绣瑾的话茬,将油纸包轻轻的放到一旁的木桌上说道:“我之前嘱咐唐小姐的话,还望你能尽数听进去!男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我先回去,你自己待药劲儿退下之后在离开吧!”宽袖一摆人就已经走出了客房。
拿着手中还剩下半颗的蜜饯,唐绣瑾思索了片刻将蜜饯丢入浴桶之中。
巨大的水花四溅在周围,她径直走到床边,脱下自己早已湿透的衣衫,甩落乌黑的长发,白皙的玉手摸着床上干爽的衣服喃喃道:“也许你的话我是要听,但是至于做与不做,还要看你的行动!”眼角的余光望向客房的房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