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唐绣瑾如此小心,在母亲面前都得如此说话。实在是在唐绣瑾的印象中,母亲疼杨菱珊更甚过疼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
她如果贸然说杨菱珊的坏话,肯定又会少不了一顿训斥。
“是吗?刘妈,有没有给表小姐请大夫?”果然,母亲杨氏很疼她的内侄女,听说杨菱珊被打,马上担心起来。
刘妈赶紧进来给杨氏回话:“夫人不必担心,表小姐的脸没什么事,用冰块敷一下,过几天就会好的。”
“而且睿王殿下那边给表小姐送去了御用的冰肌膏,说不定表小姐的脸明天就好了。”刘妈继续补充说道。
唐绣瑾暗自琢磨,从刘妈的话里知道,主院这边对杨菱珊那边院子里发生的事也并非一无所知。还有,睿王先是打了杨菱珊,这马上又送了冰肌膏过来,看来厉韬还真是看重杨菱珊,这也更说明厉韬对唐府势在必得。
“这孩子,受了委屈,也不说一声。”杨氏有些心疼的说道。
随即,杨氏又问起刘妈:“到底是谁打的?不管怎么说,珊珊是我们唐府的表小姐,谁会对她动手?”
唐绣瑾没有说话,一旁的刘妈回复:“这个奴才也不知道。”
“那珊珊之前出去见过什么人?”杨氏一直不笨,只是她并不想将好好的一个家,弄得乌烟瘴气,所以很多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
只眼。
“前面睿王殿下身边的人来过府里,说是睿王殿下邀请表小姐去喝茶,表小姐很是高兴,浓妆艳抹了一番,过去赴了睿王的约,出去时,表小姐还好好的,想来,应该是在外面不小心蹭伤的。”刘妈说话很有意思,怎么蹭伤,能蹭到脸肿那么高,那么清晰的手掌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打的。
而且睿王邀约出去,除了睿王,谁还敢对唐府的表小姐动手?当然只能是睿王厉韬了。刘妈实际已经将答案告诉杨氏了,可她一开始只说不知道。
唐绣瑾提起这个话头,并不是想听杨氏如何关心杨菱珊脸上的伤,也不是想替杨氏分析杨菱珊怎么挨打的,她只是想提醒杨氏,杨菱珊这个表小姐,和睿王厉韬来往过甚。
“娘,表姐先是去赴睿王的约,接着睿王又给表姐送了冰肌膏,前一段时间,睿王又是请表姐游湖,又是请表姐赏花,睿王殿下是不是想娶表姐?”唐绣瑾故作不解的问杨氏。
杨氏听了唐绣瑾的话,食指轻轻的在女儿头上点了点,“你呀你……”
接着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你的意思,娘何尝不懂,只是如今,你表姐已经没有小时候懂事了。”
唐绣瑾听着母亲叹息,心底也不好受,毕竟,杨菱珊也是娘亲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如今杨菱珊变成了这样,娘很伤心吧。
唐绣瑾心底也在感慨,杨氏却拉起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傻孩子,我知道,你有时候怨娘偏疼你表姐一些,可你也不用和娘说话这么小心翼翼啊,你有什么话不能和娘直接说呢,娘只是可怜你表姐的身世,对她多加关心些,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娘何尝不也心疼你?”
杨氏这一番话,说的唐绣瑾有些内疚,她刚才
的试探,让杨氏心里很难受吧。
母女两大概有许久没这般交流过了,唐绣瑾前世也是孩子的母亲,她理解孩子不亲近母亲的那种痛,她的珏儿,一遍遍的喊杨菱珊做母亲,无论她怎么解释,那个孩子都不听,她知道自己有多心痛,都是她的错,她怎么能让母亲也承受这样的痛苦呢?
唐绣瑾紧紧的握住母亲的手,眼睛通红,“娘,孩儿知道错了,求娘别生气。”
接着,唐绣瑾又哽咽着将话说完:“孩儿以前听父亲说过,现在朝廷局势不明,外面那么多人盯着咱们唐府,稍有差错,我们家都会万劫不复,女儿也是担心表姐和睿王关系如此亲近,将来恐怕会给咱们府里带来祸患啊。”
“傻孩子,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杨氏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如同轻抚初生的婴儿,低声哄着。
唐绣瑾顺势伏在娘亲的怀里,母亲的气息钻入自己的身体,她和母亲如此亲近,大概还是上辈子的事吧?久违的温馨,让唐绣瑾不想自拔。
这辈子,有这么疼爱她的父母,她一定不会让唐府落入上辈子那样境地的。
“好了,你也别担心,你表姐和睿王之间来往过密的事,你父亲早已知晓。他也来和我商量过这件事,只是你表姐毕竟是我娘家侄女,而你外祖父一家已经不在了,你父亲也曾受过你外祖父的恩惠,不管从哪一点说,她一个孤女寄住在我们家,我们都不能苛待她,我们暂时也只能暗中提防,没有其他好办法。”杨氏安抚好女儿,同唐绣瑾说了实话。
唐绣瑾听说父亲已经知道杨菱珊的事,一颗心也渐渐落到了实处。她相信,父亲对睿王和杨菱珊往来的事有了提防,唐府应该不会再如同前世一样,落得灰飞烟灭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