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求来求去,这顿罚,你们两个谁也逃不了。”杨氏狠了狠心道,她以后还要掌管整个唐府的家务,这事不能轻轻放过。
唐绣瑾在杨氏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杨氏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女儿的提议不错。
杨氏此时还没说出最后的处罚,唐绣瑾问一旁的刘妈:“这个碗是怎么回事?”
刘妈看到案上摆了个碗,也觉得意外:“外面的婆子在柴房里捡的,当时那两人就在那里,以为是什么证据吧,就顺手放这里了。”
唐绣瑾总觉得这个碗应该有些什么秘密,可是她仔仔细细研究了半天,这个碗,就是一个平常的碗,唐绣瑾想将这个碗拿回自己的院子里再看看。
杨氏根本没将这么一个碗当回事,说出了她的处理结果:“你们两个做下这等错事,本夫人纵使再仁慈,也无法轻易饶恕你们。来人!这个货担郎勾搭我们府里的丫鬟,将他打上一百大板,再扔出府!至于青樱,身为主院的丫鬟,行为不检,念在主仆一场,赏毒药一颗,留个全尸吧。”
唐绣瑾平日见着母亲,总是温温婉婉,和蔼可亲的样子,突然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却是可以震住底下的人。
跪着的两人听了这样的处置,却说不出求饶的话,还是那个货担郎说道:“能否求太太仁慈,将青樱的药赏给我,我愿意代青樱吃下毒药。”
青樱泪流满面,苦着说:“求夫人不要打左大哥,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反正奴婢就要喝下毒药了,求夫人将那一百大板打在奴婢身上,奴婢来世当牛做马报答夫人的大恩。”
“你们两个倒是情深义重。只见过卑微求生的,没见过抢着送死的。这样吧,我这里反正就只有一颗毒药
,你们两自己商量好,谁来吃。”这话是唐绣瑾说的。
唐绣瑾倒并不是想故意看这两人推来让去的戏码,实在是,她现在手里只有一颗假死药,假死药的原料不容易找,一时之间她也无法赶制出第二颗。所以,她只能做那个狠心残忍的人,让那两个自己去选择谁来吃这颗药了。
地上跪着的两人并不知道唐绣瑾会给一颗假死药给他们,都只认为是真的毒药,彼此都想让对方活下去。这种场面让杨氏感动得眼里都带着泪花。唐绣瑾也暗暗念叨:罪过啊罪过。
地上的两人,在演着生离死别的戏码,青樱哭得眼睛红肿,声音嘶哑,那货担郎却温声说道:“好好活着,我下辈子还会来寻你。”
青樱只是哭,什么话都说不出,货担郎说道:“请夫人动手吧。”
杨氏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说道:“反正你都愿意吃下毒药了,那一百大板就免了吧,你放心的去,青樱我会照看的。”
刘妈将唐绣瑾手中的药取走,送到货担郎面前。货担郎没有迟疑,从容吃下,含笑看着他的心上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青樱茫然的叫了一声:“左大哥……”
然后目光呆滞,傻傻的看着四周。唐绣瑾知道,这丫鬟是太悲痛了。杨氏喊了她几次,她都没反应,还是唐绣瑾懂得青樱的心理,和刘妈说了几句,刘妈再走到青樱的身边,贴着青樱的耳朵轻轻说道:“他没事,你现在还不清醒点,他就真的会有事了。”
杨氏还要打理这么大一座府邸,不能让底下的人太松散。如今两个人做出这样的事,如果不从严处罚,那今后府里会乱了套,丫鬟们一个个有样学样,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丑事,到时唐府会
变得乌烟瘴气。这不是杨氏和唐绣瑾愿意看到的情况。
唐绣瑾宁愿拿出手中的一颗假死药,让下人们知道,如果犯了错,就得受到处罚。所以杨氏和唐绣瑾才一直将假死药说成是毒药。就算是现在人没真正死亡,她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说,这个人没死。
青樱的目光里突然有了焦距,带着热切的期盼,看向唐绣瑾,她也听说过小姐喜欢研究药物,刚才药是从小姐手中拿出来的,既然小姐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的。
青樱不知道她此时到底是何种表情,前面觉得自己的泪都流干了,这会子又流出了泪,她知道自己是喜极而泣,朝着唐绣瑾磕了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