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一步一叩首,当她们走到山腰以后,也已经是腰酸背痛、腿脚酸软了。一个小沙弥上前来,冲着她们鞠了一躬:“女施主从何而来?”
杨氏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她也合起双掌回礼道:“我们是城东唐府家中女眷,今次前来乃是特意来向佛还愿,顺便为家人祈愿的。”
那小沙弥早就对这些贵族女子见怪不怪了,但是即便如此,当他看到唐绣瑾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一下,随后又赶紧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罪过”。
小沙弥领着他们往佛堂之中走去,现在既不是什么重大的节日,也不是祭拜的日子,庙中前来参拜的善男信女比较少,只有几个年纪稍大的常驻信徒在佛堂之中走动。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唐绣瑾都很少来这种地方,不由得对他们有些好奇,便偏过头去看着那些人。
“女施主,可是对他们有些好奇?”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那声音低沉而又严肃,把唐绣瑾给吓了一跳。
“啊?大师你好。”唐绣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大师,那人生得一副怒目金刚的面容,看着不像个和尚,到似个武僧一样。
听到这边有动静,杨氏她们也停下来,差异地回过头来,看着这位大师。
大师冲着她们鞠了一躬:“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怒生,是这寺中偏门住持,因我师兄不幸遇难,目前暂代掌门住持之位。”
那小沙弥一见这位大师顿时就像见到了什么恶鬼一样,也不敢跟在唐绣瑾她们身边,连忙退下了。
见到了主事的人,杨氏连忙上前去把自己此番的来意对他说了一遍,连杨菱珊所编造的那些托梦的内容也已经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讲完以后颇为担忧地问他:“我老父已经去了有十年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跟我托过梦,我竟然不知道他在地底下过的是这种日子,我……”说到这里,杨氏已是泣不成声。
那怒生大师闭上眼睛,诵了一声佛号,严肃地对杨氏说:“逝者托梦的情况很常见,但若是像这样十年只托此一梦,说的还是这种情况的,我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等下贫僧就开坛为杨丞相做一场法事,以安抚
告慰他在天之灵。”
杨氏闻言之后大喜不已,连忙向怒生大师道谢。但是这时候那怒生大师却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唐绣瑾的方向,似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绣瑾在怒生大师和杨氏开始交谈以后,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了,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佛堂内的一尊金身佛像看,突然听到杨氏唤她,茫然的回过头来:“母亲,怎么了?”
“这是我女儿,敢问大师,她身上有什么问题吗?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杨氏把女儿拉过来,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有些紧张的问到。
“原来是唐府的小姐,贫僧这厢有礼了。”怒生大师先是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话锋一转,开门见山的问:“小姐心中可有意中人?”
唐绣瑾一听这话,脸上的血色退得一干二净,她不明白这个和尚提这件事情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她之前为了太子来过一次这个庙里,现在被他给认出来了吗?
随便问一个闺阁女儿心中可有意中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失礼了,即使问话的人是这寺中宝相庄严的大师也是如此,杨氏脸上挂上了一分不悦,把女儿拉到身后,含糊的说:“她如今还未出阁,连男子都没有见过两个,怎么会有意中人呢?”
然而这时候杨菱珊却不甘寂寞的大声说:“怎么会没有呢?姨母,你也不看看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她之前每天都在外面抛头露面,结识了许多的大人,远的不说,就说那太子殿下,妹妹可是为了他敢于当面顶撞皇上的呀,已经出了这么多的事了,有个意中人又能如何呢?”
一听她提到厉明昕,唐绣瑾就是一阵心烦意乱,她大声呵斥道:“闭上你的嘴,这里有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