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回事?想刷一个狗吃屎吗?”宋凌云非常不客气的质问她,然后把他的斗笠拿走,不肯还给她了。
唐绣瑾一下子回过味来,刚才的确是她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又被这臭小子给鄙视了一番,堪称一失足成千古恨。
毕竟她最讨厌的就是宋凌云高高在上的指点她了。
他们几个一直混到了城门处,这才发觉自己居然不是第一个到的。
城门一般来说是清晨、天明后开,如今离日出尚且还有一个时辰,城门镇关得牢牢的,几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站在那里巡逻,而城门外却已经拍出了很长的一串队伍了。
那些人熙熙攘攘的,虽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但是因为人数众多,所以听在人耳朵里就嗡嗡的,像是一片小虫子一样,吵的烦人。
宋凌云已经明显表现出了不耐烦的神情了,以往他要出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都是直接敞开大门走出去的,今天居然还得跟庶民一起排队了。
反倒是唐绣瑾看着长长的队伍,觉得有一点熟悉,回头和厉明昕对视了一眼,非常有
默契的笑了起来。
在几个月之前,他们二人弹尽粮绝流落河霁的时候,也曾这样排过队。
出城的队伍进展的异常缓慢,因为现在天还没亮,城门还没开,这队伍根本就是停滞的。
宋凌云有些费解,“这群人大早上的守在这里干什么是家里床不舒服吗?”
唐绣瑾便跟他解释道,“他们跟我们是一样的,想要提早出城,而且比我们还要急迫一些。”
二世祖不懂得民间疾苦,这是非常正常的事,唐绣瑾倒是也没有表露出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她非常耐心的给宋凌云讲解了前因后果。
这些农民们比不得他们有马骑,家里有头驴便算是富豪了,有时候需要去远一些的地方办事,或者走亲戚,单单是在城门开着的时间范围内,是根本完不成的,便只能提前一点来这里排着,以期待第一批冲出城门。
宋凌云挑了挑眉毛,“那行吧,我不跟他们抢了,幸好现在是夏天,否则的话还得再等好几个时辰。”
其实相处久了之后,唐绣瑾对宋凌云的印象也有一些改观。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恐怕不论是对宋凌云的印象,都会是一个纨绔跋扈的公子哥吧。
更何况,他还多次明里暗里的想要陷害唐绣瑾,也经常给厉明昕找不痛快。
可是在跟他真真切切的相处之后,才会发现这个人其实本性是不坏的,他心里有他认定的一套公序良俗,除了发病的时候以外,也并不怎么跟别人计较。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好惹的角色。至少在唐绣瑾的观察里,一旦别人侵犯到他切身的利益,他是绝对会如同窥伺已久的恶狼一般迅速出击的。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很危险,却也很轻松,如果他不对自己有奇怪的心思的话,那就更好了。
宋凌云察觉到唐绣瑾在看他,便冲着她的方
向,扬起了一个帅气的笑容,他这么一笑,便显得更阳光了。
厉明昕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交流,很不悦的把唐绣瑾拉到了自己身后,隔绝了宋凌云的视线。
夏日的太阳升起的很早,鸡打鸣了没过几遍,守城的卫兵们就把城门给放了下来,厉明昕一行人规规矩矩的排在队伍的中间出了城。
出城之后,所有人看到面前的美景之时,都感觉松了一口气。
他们原定的计划就是要在这里停留几天,而这里离北河岛不远,在这里展开调查的话很难收到想要的信息,所以他们便干脆不费这事儿了,只把今天当做外出游玩的一天,权当出来散散心了。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当人想要查一些东西的时候,那件东西会自己藏起来,而当然想要好好休息一番的时候,总有新的麻烦突然跳出来。
唐绣瑾在看见前面一群人往地上填土的时候,并没有把那当做一回事,因为这里可是农村,农民们拿锄头挖个地能算什么大新闻呢。
可是稍微走近了一点点,他们就听见了一个人哭爹喊娘的嚎叫。
定睛一看,唐绣瑾才大吃一惊,原来那几个短衫打扮的人聚集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刨坑种地,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被泥土掩埋了大半个身体,只露出一截脖子和锃光瓦亮的脑袋在外面的男人。
这帮家伙居然敢活埋人!
唐绣瑾心头一凛,还没等她说话,厉明昕已经率先走了过去。
在大陈的例律之中,虽然允许民间动用私刑,但是是绝对不允许他们弄出人命来的,也就是说,古时候常流行的什么沉塘沁猪笼一类的方法,是绝对不能再用的。
宋凌云对律法研究的不多,他不太明白厉明昕为什么表情忽然这样严肃,便也没有跟着去,反而趁着厉明昕不在,赶紧往唐绣瑾身边站得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