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宁鸿轩点了点头,犹豫片刻,终于说出口,“父皇似乎很容易就乏了?”
皇帝揉揉太阳穴,半晌后才注意到宁鸿轩,“昨夜处理朝事,很晚才睡。罢了,时间也不早了,轩儿,你也回去吧,记着朕说的话。”
父皇都发话了,纵使宁鸿轩心中有疑问,只能憋着,恭敬退下。
皇帝支着脑袋,眼
眸微阖。
高明让殿中其他闲人都退下,殿中屋后忽然出现一个人,此人衣着在宫中甚是奇特,有几分道家飘渺之姿,他让徒弟换了一支香,随后端正古琴,轻轻弹奏,发出轻灵的天籁之声。
焚香奏曲。
皇帝渐渐舒缓了神经,感觉浑身上下都放松了,竟有些飘飘欲仙之感。
一曲结束之后,皇帝快要睡着了。
高明凑过去,轻轻叫唤了一声,皇帝这才从好梦中醒来。
“最近朕觉得通体舒畅,几十年来,竟比不得这一个多月自在。”
皇帝从宝座上下来,十分满意地看着道士,“姜鹤先生好本事,朕甚是欣赏。来人,赏赐,按照惯例,先生不爱金银珠宝,那便赏赐珍贵药草,先生要是缺什么了,管朕要便是了。”
“多谢陛下恩赐。”
姜鹤行礼,收起古琴,让徒弟点上一支香,“这是微臣最新研制出来的香,可缓解陛下疲劳,静心平气,效果要比紫玉香要好一些。”
皇帝抬手,闭上眼睛,片刻过后,再睁开眼睛,只见双目平和,心甚宁,“先生好生厉害。”
姜鹤没有丝毫被赞誉的荣幸,平静无波,不卑不亢,“陛下过誉了,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先生再弹一曲吧。”
殿中,琴声泠泠。
“什么
?皇上竟如此宠信江寒?”
马车上,贾坤震惊不已,“还让殿下您不要出门,这不就是变相的禁足吗?”
宁鸿轩面色沉郁,“父皇对江家的信任,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江寒背后会另外再动手脚的,记住以后再行事,一定要小心。”
他忽然又想起乾宁宫中,皇帝那困乏的模样,无神的双眼,和异常清雅却安宁的香,心中总有些说不清楚的迷惑。
一想起唯一指证江寒的信件丢了,他更是烦躁不已。
还要苏清韵……
不知怎地,他越发觉得不安了。
入夜,太子府。
走过外面重重朴素的建筑,渐渐深入,走到里面,似乎是进了华丽乡,歌舞升平,主人也是夜夜笙歌。
帷幕轻柔,随风翻飞,歌女奏着靡靡之音,舞女搔首弄姿,浑然当此是快活地。
江寒面容阴沉,眸中积着墨色,脸色一丝笑容都没有。
他拔剑一挥,眼睛眨都不眨,顿时夜色中寒光一闪,随后是惊颤甜腻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恐慌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这个女子刚才企图拉着江寒进入脂粉香。
女人堆的中间,宁鸿飞也听到了动静,他猛地拿下蒙在眼睛上的布,看到来人,闪过慌张,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顿时怂了,“舅舅……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