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宴似乎在回忆。
女子依旧是笑眼,“我不过俗世女子,你不会认识我的。沈老先生,你很聪明啊,该不会是等着人来杀你吧?嗯,很聪明,你知道的,若是你一了百了,绮玉山庄必定会被夷为平地。”
“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七殿下暂时没有要杀我,那你是谁派来的?”
沈无宴眼神如刀,锋利无比。
“我们是一伙的,也不是一伙的。至于其中牵扯,沈老先生不会有命知道了。”
女子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轻若羽毛,“我是……派来的。”
话音一落,沈无宴瞪大了眼睛,女子收刀,血从他的脖颈处奔涌而出。
死不瞑目,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风染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匕首上的血,在原地站了一会,月光洒进来,显得这画面更加可怖。
女子忽然笑了,意味不明,有些怜悯,也有些无奈,余下一声叹息,算作感慨。
人生半百,徒劳忧,早点
死了也挺好,既能让有些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即使彼此心里知道,也不会说出来,而死亡对于沈无宴本人来说,也是个解脱。
“黄泉路上,你们沈家也齐了。”
女子淡淡说了一句,“你的儿子沈西风,你的孙子沈北涣,还有众多的好友,都在那等着你呢。”
这句话,沈无宴听不见了。
女子不再多停留,离开这儿的时候,扔下一封信在沈无宴的尸体旁边,跳下船,找到沉入河底的小舟,带着小舟往前游。
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辛谈做了噩梦,半夜惊醒,总觉得心里不安,他多心,去看了关押沈无宴的地方,见守卫晕倒,暗道不好,冲进去,只见沈无宴倒在血泊里,人已经死了,辛谈脸色铁青,捡起一旁沾了血的书信。
“非慈善家,乃阴谋家。这是给稻谷子的报酬,合作愉快。”
辛谈冷哼一声,看向外面茫茫的烟波,眯了眯眼睛。
绮玉山庄内,他们已经就那封信看了许久了。
“去郑国太耗费时间了,而且毕竟不是宁国,行事多少受限。现在再去调查天容坊和临仙茶庄都迟了,还有京城的罗蝉司也更是棘手。”
温沉表情很认真,“我有一个意见,就是可能会很烧钱,不知道天工坊坊主可否提供些经费支持?”
桓
誉眯了眯眼睛,稍微后退一步,“你先说,什么意见。”
付水南和云谦此时也都明白了,跟着温沉一样不怀好意地看着桓誉。
“不会是欢煦坊吧?”
桓誉满脸写着抗拒。
“没错欢煦坊,花钱买信去郑国调查,岂不是方便许多?”
温沉盘算着,“按宁国郑国来说,宁国境内,一百两到八百两,若是郑国的话,估摸着要一千两起步,这个钱……”
桓誉转身,背对着他们,“我已经很久没照看过天工坊的生意了,都是我弟弟妹妹在做,他们已经准备撤除我坊主的身份了。而且我总共五百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云谦啧了一声,“在我们几个之中,就属你最有钱啊,别看平时林言松吃穿用度像个富家子弟,他的钱还真没有你多,毕竟天工坊的钱最终都是你的,梅花酒庄的钱可不都是林言松的哦。”
云谦回头看了眼庭外伤感的林悬,小声说,“林庄主才是。”
“天工坊不缺钱吧,每天光是首饰就能卖出去一千两银子。”
桓誉被他们三个左右夹击,最后举手投降,一脸不开心。
第二天,他脸色阴沉地过来了,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扔在桌子上,可以听见厚重的一声响。
一群江湖少年郎争相恐后地要看。
“别看了,走吧。”
桓誉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