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王绮乐是昨天夜里去世的,那时候丫头婆子都已熟睡,第二天一早去侍奉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没了呼吸,血淌了一枕头,满屋子的血腥味。
“先去王府。”
苏清韵强行镇定,逼迫自己稳住,艰难费劲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于是,去黎府的行程只能暂且耽搁,先快马加鞭去王府。
王府比她上次来的时候还要更加凄凉萧瑟,满目都是颓败之景,哀声重重。
得知是苏清韵来了,王大人和陶氏连忙将人请进来,领到王绮乐的闺房之中。
陶氏哀痛万分,已是痛不欲生了。
她的一双眼睛哭得红肿极了,声音也沙哑,往日一直待在手中的佛珠此
时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阿乐……”
床上的女子,脸色煞白,没有了一丝血色,再怎么叫她都不会有回应了。
她似乎是在平静与安详中离世的,五官表情不仅没有扭曲,反而还带着点笑意,依稀可见窥见她的温柔与宁和。
王绮乐死得太突然了,让苏清韵一点准备都没有,她仍旧处于震惊之中,“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陶氏哭得说不出话来,王大人也难过至极,但他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大夫说,阿乐本就体弱,大病接连都不好,小病又不断,身子吃不消也撑不住……哎,大夫早就让我们做好准备了。”
苏清韵心中苦涩,不舍又怀念地看着床上的女子,想起了以往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悲从中来,泪流不止。
万万没想到,上次相见,竟成了最后一次见面,竟是永别,早知如此,当时便应该多陪陪阿乐的。
“阿乐……有没有说过什么执念?”
王大人和陶氏都摇摇头,“她什么都不肯跟我们说,平日里很听话。”
苏清韵重重地叹了一声,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将那些话说出来。
祝安是个混蛋,可是王绮乐已经去了,再追究能把人从阎王爷手中索回来吗?
她捏紧了拳头,止住了眼泪,这个仇她必要替阿乐报,好好地报。
王府的人来来去去,皆是愁苦之相。
人死了,王大
人请人来做了法事。
陶氏不舍得就这么将王绮乐葬下,非要陪着女儿多待一会。
苏清韵看着难过,南宫晴便和她先回去了,等下葬那日,再请她过来。
苏清韵离开之后,王大人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声,吩咐下人将门紧锁,谁来都不要开门。
“老爷,她应该没有起疑吧?”
陶氏哭哭啼啼。
王大人摇头,“没有。”
陶氏抹掉眼泪,又留下了几行,“老爷,我们这么做,真的能……为阿乐寻回公道吗?”
王大人重重地锤了下桌子,“阿乐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横竖我在朝中已经左右受敌了,那些个乱臣贼子迟早要将人彻底打垮,我还不妨就利用这次机会,反过来对付他们!”
陶氏看着没有了气息的女儿,哭得差点晕过去。
“回来了?”
无名客栈中,顾临风看似在屋子中算账,实际上在画着京城的地图。
顾采娉揉揉眼睛,应了一声,“王绮乐的毒实在是压不住了,不得已只能让她先去了,江南的人施展了幻术,她说她又看见了祝安,很开心,也很难过,她知道那是幻术。”
顾临风手指一顿,“然后呢?”
“后来苏小姐来了,幸好提前和王大人通过气,并且交代过大夫对外怎么说,这件事王爷不希望牵扯到苏小姐身上。”
顾采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至于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