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人命之事为天,只要你写悔过书,孤能保下你的亲戚。”
亲戚?
大可不必。
胡惟庸不言。
若是他的儿子能被保下,那这悔过书写了也就写了。
可保不下,那就没有写的必要。
朱标急了。
他想保下无关人等,可胡惟庸这等态度,怕是护不住啊。
“你死也就罢了,难道你想看到,因你一人而被屠戮满城吗?更何况,现在不仅仅是满城,是浙东,淮西等数个地方,数万人!”
胡惟庸抬头,冷冰冰的看着朱标:“那,又如何?”
“如蝼蚁一般的人,有甚活着的意义。”
“你……”朱标气结。
“来人啊,重打胡惟庸三十大板,再上火刑!”朱标拂袖,走了出去。
不多时,狱卒过来,按照朱标的要求,先打了胡惟庸三十大板,又丢去,在左右脸颊两边狠狠的烫了两个印记出来。
此刻的胡惟庸,毫无生机。
他看了眼朱标,神色几近平和。
果然,这有些人啊,就该好好的打一顿。
“现在,可以写悔过书了吗?”
话音落下,胡惟庸就偏过头去。
显然,他还有一口气,并不愿意。
朱标:“你死了,不打紧。你的家人,孤也不能留下,但,你的孙子……孤能想想办法,至于其他的亲戚,孤也能保证,全部将他们放了。”
“与你亲近一些的官员,有实证者,不能留。其家人,可留。其余主动认错者,也综合考量后,留下。”
胡惟庸闻言,这才缓缓的抬眼看着朱标。
眼神中还有点不相信。
朱标当真愿意?
如今这大明,虽说朱元璋是一把手,可朝廷在朱标的控制中。
朱标说不,朱元璋都不敢跳。
朱标面对胡惟庸的眼神,重重的点头。
他确定,他也能做到。
“好,我写。”胡惟庸声音嘶哑的说。
朱标给了一旁的太监一个眼色。
此人和旁边的人立刻转身,不多时,手里面多了笔墨纸砚。
另外一人,则抬了桌子过来。
狱卒放下胡惟庸。
胡惟庸踉踉跄跄的走到砚台前,盯着桌子。
须臾,他开始写。
“臣早年从龙有功,然,大名初定,百姓安居乐业,臣也享受尊荣,逐渐迷失本心……”
写完后,胡惟庸把悔过书交给了朱标。
朱标拿过,细细的看了,确定没有问题后,又递了回去。
胡惟庸在上面,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朱标把悔过书放在怀中,目光挪向一旁的白绫。
胡惟庸也看到了白绫。
他冷笑一声,缓缓的走了过去。
他明白朱标的意思,
事到如今,他如何能活?
只是,这样的死法,他不甘心!
“我胡惟庸一生,贫困与富有,谨小与傲慢皆曾过。今日死于牢中,虽恨不悔,愿来生,心随意动,得享晚年!”
胡惟庸,洪武十三年,上吊于狱中。
朱标拿着胡惟庸的悔过书来了御书房。
此刻的朱元璋正在想着,要如何处置胡惟庸及其党羽。
朱标进来后,郑重的把悔过书放在了朱元璋前面。
朱元璋看了眼胡惟庸的字迹,又看了看朱标,皱起眉头,不解的看他:“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