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裴聪伺候夫人用过了早点,便夹着一个包袱,走出了自家的院子。
当走过街角的时候,就见余辉那家杂货铺门外,围拢着十几个人,不时还有人对着紧闭的店门指指点点。
他大感好奇,便向着人群走了过去。
来到人群外围的时候,就人群中有一人情绪激动的说道:“你们看,那一大摊红的,是不是血啊?”
听到“血”这个字,裴聪踮起脚前面张望,就见门板较远,一时倒不好分辨。
“让让,让让!闲杂人等让开!”
此时,就听有人高声大喊。
裴聪转头望去,正是开封府的几个捕快,从街角往这边走过来。
围观的人群,一见官差来了,生怕惹上麻烦,只是几息的功夫,就跑了个一干二净。
等捕快赶到店门外,只剩下裴聪孤零零的一人站在原地。
为首的捕头看着裴聪有些眼熟:“你是?”
裴聪向其点了下头,又从怀里掏出府衙的腰牌:“自己人,我是户房的。”
捕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倒也没有攀谈的心思,只是点了下头,便招呼手下干活。
在敲门无果的情况下,捕头先让人从后院绕过去,看能不能从里面打开门板的锁头。
在等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从后面也进不了房间。无奈之下,捕头只得招呼手下撬门板。
“嘭”的一声,随着其中一扇门板的倒地。门板后面一具无头尸体,也应声栽倒在地。
“啊!”裴聪惊呼了一声,从尸体的穿着上看,赫然就是昨天还在威胁自己的余辉。
对于裴聪的惊呼,捕头倒没感到奇怪。毕竟,不是什么人面对一具无头尸体,都能保持冷静的。
捕头挥了下手,就带领着手下冲进了房间。
待裴聪反应过来,也鬼使神差的跟随几人走进了店里。
等看到同样被人砍去了脑袋,而惨死在货架旁的伙计,裴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跑出了杂货铺。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心乱如麻的裴聪,也没想出一个应对之法。
照目前的形势看,自己似乎脱离了余辉的掌控。可是自己写的那封效忠辽国的信件,会不会被捕快从暗格里搜出来?真要是被发现的话,自己的生死是小,可躺在床上的婆娘又有谁去照顾?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名小厮在值房门口喊道:“裴聪,顾主事找你。”
“啊!哦,我这就来。”裴聪从思绪中惊醒,便整理心情去了顾主事的值房。
“老裴啊,刚才我找刑房主事说了一下你的事情。”顾主事开门见山的说道。
裴聪愣了一下,随即就想起昨天自己申请去当牢头的事情。念及至此,心中又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余辉会死,昨天就不该求上司去说相了。
顾主事似乎没发现裴聪的异样,伸出三根手指,继续说道:“对方开这个价。”
裴聪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道:“三贯?”
顾主事翻了个白眼:“是三十贯。”
“这么多!”
这个数字还真把裴聪吓到了,按照他的认知,有个十贯都了不得了。没想到对方心这么黑,居然开出来三十贯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