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去山谷中探查的人呢?回来了没有?”
刘峒摇了摇头:“还没呢,不过,算着时辰应该是快了。”
这时,一名亲兵在帐外朗声说道:“报!将军,陆虞候回来了。”
闻言,程刘二人对视了一眼,刘峒向帐门外喝道:“叫他进来!”
片刻,陆虞侯来到帐内:“将军,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带人搜遍了整座山谷,在几座山顶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就打开一个布包,将几枚碎纸片递了上去。
程严武伸手捏起了一片,反复端详半天,也没看出个端倪,又凑近鼻尖闻了闻:“烟火味?好像还有点硫磺的气味。”
说完,就看向同样拿起纸片端详的刘峒。
刘峒也放在鼻端闻了闻,随即点头:“好像是有些硫磺的味道。”
程严武将纸片放下,又问道:“就找到了这些?”
见陆虞侯点头,这才挥了下手,示意对方离开。
等对方出去,刘峒看向程严武:“将军,您看接下来……?”
程严武再次拨弄那几枚纸片,突然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捏起其中一枚,看着边缘有烧过的痕迹,这才疑惑说道:“莫非,他们中间真有会社坛施法的高人,能请动了雷神下凡?”
见副将刘峒也是满头雾水的样子,便对其说道:“你让刘老头把昨天跟他进山的几个,都指认出来。再派几个机灵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程严武下命令的同时,张义几人已经将今天打探到的消息,收集到了一起。
“梁丰,你看清楚了?不是巡逻的?”张义眉头紧蹙的看着对方。
梁丰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属下看的真真的,那些人就是奔着昨天那个山谷的方向去的。属下本来想跟上去的,可惜那个带队的警惕性太高。我就没敢。”
张义思忖片刻,才说道:“你做的对,只要知道了他们的意图就行。”
“郎君,那些人会不会发现什么?”廖翔担忧的看向张义。
张义摩挲着光洁的下巴说道:“现在还不好说,等明日看程严武的反应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随即,就大手一挥:“先不去管他,我先说说今天听来的消息。”
一盏茶后,孟州感叹一声:“哎,我和郎君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真没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事情还这么复杂。”
张义则轻笑一声:“越是小地方,才越是无法无天呢。那个什么知州啊,通判啊。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六品官,这要是在京城,都属于不入流的。可放在地方上,那就另当别论了。说的好听点是个地方官,说的不好听,就是个土皇帝。生杀予夺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廖翔见张义口无遮拦,自然不敢当面斥责,也只能转换话题:“郎君,您看要不要把这里遇到的情况,写封书信送回京城去?”
一旁的孟州也随声附和:“对,就得告这些人一状。”
张义白了二人一眼,且不说他们现在打探到的消息,只是一面之词,就算事情是真的,那又如何?自己是被派到这里打仗的,结果一仗没打呢,就先告了地方官一状。你让官家知道了会怎么想?况且,这么远的路程,来回传递书信都得个把月。那这段时间里,这一百多口人,就啥也不做了?
他打量了一下三人,缓缓说道:“我需要提醒你们,咱们是领了官家的口谕,来打交趾人的,而不是来处理边军和地方矛盾的。”
见几人闭口不言,张义才将话题拉了回来:“还是说说交趾军吧,你们有什么好提议?”
说起如何打交趾军,廖翔和孟州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自认没实战经验,所以也不乱发言。而是,将注意力转向梁丰身上。毕竟人家在边军里厮混了几十年,战场经验比自己丰富多了。
梁丰感觉自己还从未被这么重视过,有那么一点点小骄傲,随即便沉下心思考虑如何回答。
思忖了片刻才说道:“还是要摸清敌情吧?对面有多少人马,装备如何,战力如何,统兵的将军是谁?这些东西,总要掌握了以后,才好说两军交战的事吧?”
廖翔一听这些,大包大揽的说道:“如果只是这些,倒也简单了。回头我就去问问程将军,搞不好还能跟他要一份交趾那边的地图呢。”
张义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去找他要这些,不是不可以。但我觉得有些东西,还是咱们自己亲自去了解一下比较好。毕竟这关系到咱们手底下一百多个兄弟的性命,怎么重视我觉得都不过分。”
梁丰倒是赞同张义的说法:“郎君说的有道理,明天吧,属下收拾收拾,就潜过去看看。”
“我也跟你一起去,遇到了事情也有个商量。”孟州也不甘示弱的表态。
张义打量了一下二人,轻笑一声:“没那么容易的,这里是大宋的西南,比不了咱们北方,发现势头不对,拨转马头就往回跑。在这里,咱们是天然的弱势,不要说遇到交趾军了,只是林子里的毒虫蛇蚁就能要了咱们的命。”
见几人看过来,他看向廖翔说道:“明天你去找程将军,跟他要几个会说交趾话的老兵过来。既然要过去侦查,总要学上几句交趾话防身的。顺便也教授一下,如何在丛林里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