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藏赤地的极力挽留,张义也就赖在对方的车里。二人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旅途枯燥。
车队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了第五天的下午,才驶进了兴庆府。
只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车队刚一进入兴庆府的城门,从旁就出来两队士兵。紧接着,在一名将军的引领下,西凉府的几位官员就被押送到了兵部大牢。
待张义等人被关进牢房,已经是傍晚时分。
盘坐在牢房里的他,看着周遭肮脏杂乱的环境,不由想起了第一次坐牢的经历。那还是自己刚回到大宋的时候,就被边军以敌国探子为由,关进了地坑里。这次却不知道,西夏的这帮官老爷会如何对待自己。
让众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一关就是三天。在这段时间里,除了狱卒按时送来饭食,几乎对这些人不管不问,那些上官更像是把他们忘却了似的,居然没有一位官员来到大牢提审。
张义凭着那些官员对自己这些人的态度,也从中悟出了一些什么。
难道说,想让他们这些“犯官”在牢房里胡思乱想,继而达到心理防线崩溃的目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旁边的牢房里,隐隐传来哭泣之声。
等他穿过木栅栏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当初要接管自己手下衙役捕快的胡丰县迟县尉,正在掩面啼哭。
“迟县尉?你没事哭个啥?”
迟县尉闻言,才用袍袖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刘奇:“刘县尉,本官冤枉啊。吐蕃人闹事的时候,本官就组织了抵抗,还杀死了几个吐蕃兵呢。你给评评理,本官这好歹也算立功了吧?可偏偏还要被关进这兵部大牢,你说本官能不觉得委屈吗?”
张义眼神一亮,这家伙果然中计了。
他对这位迟县尉在那晚干过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
当即,不无嘲讽的反问:“迟县尉,既然说起功劳了,那本官倒要问问。你为了杀死那几个吐蕃人,付出了多少代价?”
迟县尉闻言就是一愣,他是万万没想到,刘奇的关注点会是这个。
张义见对方不答,就提高嗓音:“整整二十五条人命!那些人虽说是衙役捕快,可相比之下,不过比平民多了件武器而已。你怎么就忍心让这些人为了那点可怜的军功,让二十五个家庭没了夫君,没了爹爹,没了儿子?”
“我……,我那是职责所在。”
“狗屁!守军都特么躲在军营里装死,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用得着你出头?”
说着,他还不忘看向关在对面牢房的程麟。
程麟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见刘奇话里话外的在数落自己。当即就起身反击:“本官怎么了?本官已经第一时间召集众将集议,是那些人贪生怕死不敢出营。这怪不得本官啊。”
张义撇了撇嘴,一脸鄙夷的说道:“那是你没能耐,换做是我就杀!军令如山没听说过吗?军中负责军纪的虞侯是干什么的?只负责吃干饭,不用做事啊?还什么事都商量,你以为这是做买卖啊!废物就是废物!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你骂谁!!”
“老子骂你!废物!程废物!老废物!程老废物!”
二人的争吵,自然引起了狱卒的注意。
牢头在吩咐狱卒让二人闭嘴的同时,也从大牢里溜了出来。去向自己的上官,兵部员外郎库贺利禀报去了。
库贺利在听完对方的讲述后,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去给那个刘奇换间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