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和江时衍一连几天都没再联系过。
周五上午,正赶着上班人最多的时候,温璟从望江大门进来,堂而皇之地乘着电梯上了总裁在的楼层。
他不工作,穿的比较随意,就在居家卫衣外套了个棉服。
“您好,您来找……”
温璟回过头。
助理有阵子没见过温璟了,张开的嘴没有合上,“……温少爷?”
“嗯,是我。”温璟今日穿的休闲,又戴了棒球帽,网上闹得凶,他需得装扮一番。
“我要找江时衍,你要去和他说一声吗?”
助理有些呆愣,他向前伸伸手,“不用,您直接进去就行。”
温璟点了下头,帽檐下的眉眼浓丽又清澈,“谢谢。”
助理看着人推门走进办公室,总觉得今日的温少爷不太一样。
“一杯咖啡要这么久?”江时衍低头问。
“那就去自己倒啊。”
江时衍蓦地抬头,看见人戴着帽子,棉服没拉拉链,里面是他在家常穿的卫衣,就这么闲晃似的进来了。
他嘴角挑起一抹细微的弧度,“怎么来了?”
温璟漫不经心地,目光扫过旁边的彩虹桌,“和你洽谈温氏易主之事。”
江时衍笑笑,往后一靠,两手交握,“这事得你那两个叔叔来谈。”
“人呢?”
“就快了,只要没死。”
温璟倏地看向了他。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留着人才能改姓。”
温璟忽地一笑,“我的意思是,差点感激你了呢。”
江时衍看他笑得甚是好看,乌黑的眼眸圆圆的,纯善至极,可狐狸到底是狐狸,狡猾聪慧得很。
他往后滑了下椅子,“过来。”
温璟真就顺从地走了过来,他倚在桌上,俯身搭住了江时衍的脖子,丝毫不遮掩眸里的勾人劲儿,平日里微垂的眼尾轻挑着。
眼神纯如鹿,可那眉眼间分明含着点别的意味。
江时衍就任由他这么作着,他很纯然,可是他也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他知道江时衍吃哪套。
如今这副装扮,又乖又坏地踩在他的忍耐线上,让人难以招架。
温璟就有这本事,他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让人像喝了迷魂汤一样。
“又想耍什么花招?”江时衍不动声色地拿开胸口上的手。
“我能耍什么花招,我都这么惨了。”
在无人看到的空间,他倾身覆在他的耳边,带着让人心痒的气息,极轻的尾音像一片轻盈的羽毛,轻飘飘落下,挠在某人的心头。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江时衍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像在忍耐什么,“你说你从前这么听话该多好,兴许我还能免了那些债。”
温璟直起身,神色渐渐恢复如常,“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江时衍仍然勾着嘴角,“对你,我总是特殊照顾的。”
温璟也终于装不下去,面色冷了下来,“哦,我还得谢谢江总吗?”
“那倒不用,毕竟……”
江时衍想着措辞,他们不是情人,也不是爱侣,充其量是他单方面的强迫罢了。
温璟两手撑着桌子,目光凝在江时衍冷冽的面容上,“你默许你的员工在网上添油加醋,这就是你对我的特殊照顾?”
江时衍没有戳破后的慌乱,他气定神闲,“昨天你让宁寒来我这儿要文件,你想什么我一清二楚,我劝你别打什么鬼主意,板上钉钉的证据,翻不了。”
“我费那功夫做什么,今天来,不过是想讨点好处罢了。”
“什么好处?”
温璟却是没继续说了,他眉目微敛,语气认真,“你真的觉得现在实施收购计划,对望江有利吗?”
江时衍转了转椅子,就这么怡然自若地,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法务、商业、技术、规模,你告诉我哪个方面不值得,我会不评估就出手吗?温氏的价值、风险和潜在问题,我甚至比你都了解。我能承担得了罚款和其他费用,让它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经营。”
江时衍微微侧头,他沉潜多年,总能在一场谈话中无形占据着主动权,“你觉得你现在和我谈交易条件,我会答应吗?”
温璟表情变了变,不要脸地说:“之前你说要给我的补偿,我没要。”
江时衍明白了,这人真是……无论何时都有让人闭嘴的天赋。
和他谈判,那些过往的经验和手段都没用。
他忍住想狠狠吻他的冲动,捏着眉心问:“你想要什么?”
温璟直直看着他,眉梢轻抬,一字一顿地,“温氏股份。”
江时衍眸里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温璟,你想成为望江的股东。”
听闻这话的温璟却忽然怔了怔。
江时衍要选择以股份交易的方式收购温氏?
一笔全现金的交易是最直接、清晰且易于估值的方式,没有后顾之忧,以绝后患。
如果温氏的股票表现良好且有潜力增值,那股份交易当然是最有利的方式。
但目前岌岌可危。
如此一来,温氏的股东将依然存在,股份价值也会与望江的股票价格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