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和冰雪对抗了数个时辰后,终于重获自由,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燚洲。
燚洲,典型的沙漠地貌,漫天接地的飞沙,直射大地的焦阳,都让这块大洲成为了炽热的地狱。
但燚洲位于九洲中间位置,各洲要想到其他大洲经商或是办事,都不得不经过地狱燚洲。
因此昪洲举九洲之力为燚洲修建了一条直穿沙漠的长龙绿洲,专为过路的行人提供较为舒适的行路条件。
但近几年,九洲形势不稳,各方小势力兴起,各大洲内斗不断,百姓的生活受到很大的影响。
可洲府只是简单压制,从没想过根除,任由其发展,但久病必报,终有一日,会付出代价。
燚洲作为经商必经之路,本就各方势力混杂,如今更是水深火热。
各方明争暗斗,都为了争取到黄金地段,借此收取高额过路费,有时甚至会明抢,燚洲洲府深受其害。
绿洲自然而然就是流寇必争之地,周围的百姓是苦不堪言。
这天,一如即样的炎热,焦阳炙烤着大地,狂沙卷着热浪而来,拍打在行路人的脸上,深深嵌入肌肤,炽热直抵心房。
煎熬的人们承受着来自沙漠身体和心理双重上的创伤,感觉下一秒就要被烤焦,蒸发,升天。
说着,突然,赶路的一行人中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下一秒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扶住了。
赶来的人们已是口干舌燥,心急如焚,丝毫没有看热闹的兴致了,就都齐刷刷地低着头,用头巾将脸遮的更严了。
只是毫无生气地走着,嘴里念叨着,绿洲就要到了,不能停,继续,继续,坚持下来,就发财了......
刚才落在后面的其中一个瘦小身影,默默地盯着匆匆赶路的人群,一言不发。
眼里满是厌恶和不屑,又是无奈,可能更多的是失望和心寒。
路上时不时有人昏倒,就算是厌恶,何千缘还是弯下腰,分给他们水喝,可那些人嘴里迷迷糊糊说的还是,钱。
‘’匆匆忙忙,忙忙碌碌,就差把命搭在这,就是为了,钱?呵,真是,可笑,可悲......''
何千缘冷冷的说道,她握着手杖的手暗自攥得更紧了。
刚才昏倒的那个人被莫以尘扛了起来,那人通红的脸无不显示着他是中暑了,何千缘回过身给他喂了点水。
其实脸红不仅仅是因为热,还是因为他鲜艳的衣服在阳光的照耀下,又反射在他的脸上,于是,显得更红了。
没错,晕倒的就是体弱的徐啸杰,没办法,娇生惯养的小姐就是娇弱。
何千缘还细心地将徐啸杰身上的白袍揽了揽,生怕他二次中暑。
人群渐行渐远,只剩下慢行的三人,阳光越来越强,周围在持续升温。
何千缘本来在旧陆就不太见阳光,成天摸黑,皮肤在长期黑暗中渐渐变得雪白,见不得强光。
不一会,何千缘的身上就开始发烫,脸红红的,还长小红点,再加上她的水都分给了别人,早就脱水了。
但她自尊心作祟,就是不说,只是不经意地将头巾拉的更低,生怕被莫以尘看见。
但有时候,你越是掩盖一件事,这件事越是容易被发现。
果不其然,这条该死的名言又兑现了。
莫以尘早就发现了,他了解何千缘的小自尊,于是有意走在太阳的直射处,帮何千缘挡住了阳光。
就这样,莫以尘一边帮她遮光,一边颠了颠肩上昏昏的徐啸杰,流着汗,微红的脸颊却勾起了一抹笑意,可能这就是痛并快乐吧。
三人就这样,不对,是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走着,听着热风从耳边滑过,听风就是此刻的所有。
地狱中也会有美好……
就这样走了一会,何千缘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了,握着的手杖都有些颤抖了。
莫以尘见何千缘嘴唇有些发白,就在附近的一棵巨型仙人掌的阴影处,放下了仍在昏睡的徐啸杰。
有过一丝犹豫,但不多。
然后,一把抱过何千缘,将她扛在肩上,何千缘被莫以尘这突然的举动惊到了。
‘’你......''
刚想说话,嘴里一阵腥味,头晕眼花,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能忍着不自在,让莫以尘抱到了阴影处。
莫以尘一手抱着何千缘,一手取下自己的围袍,垫在了地上,才将何千缘轻轻放下,并递给她自己的水壶,又将徐啸杰的衣襟解开一点,为他散热,最后才坐下。
坐下后,何千缘还是有些不自在,撇着嘴,浅浅喝口水,将自己的头巾解下,侧过身不看莫以尘。
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莫以尘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
莫以尘表面很平静地坐着,但他修长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知所措。
看来,莫以尘在守护人这方面还不太有经验,没关系,天长地久,至少还有机会。
两个人静坐了一会,可能是气氛太过尴尬,莫以尘主动打破了沉寂。
‘’千缘,你今后都打算留在军队里,还是另有什么打算,如果有,我可以......我不会阻拦......''
何千缘没有回答,一番思索,提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帮我,于你有什么好处,我可是会威胁九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