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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这些宏图大志,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最重要。
被这么多人簇拥着,真的很难受,何千缘只想套话,不想套娃。
一直避免和他们有接触,四下张望着,想找个理由开溜。
原本还想着能求助姥姥,但从刚才起,那老妖婆就没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自己的夫君去了……
随她去吧,只要别惹什么桃花债就好,唉……
偶然间,透过挤在自己身前的人堆,何千缘看见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那人一头火红的中长发,披着霓彩的纱衣,带着面纱,正提着酒壶给一桌客人倒酒,动作有点迟缓,鬼鬼祟祟的不太对劲。
艳红的双眸像是野兽般敏锐,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伺机而动。
这人,应该也是这楼里的人,但总感觉格格不入,他的身上还散发着,渴望自由的气息。
何千缘意识有点放空,朦朦胧胧的,忽然感觉到玉雪盏在躁动不安。
什么情况?
低眸看了看腰间的荷包,随手压了压,再抬眼时,那个火红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正以飞快的速度朝大门跑去。
这座塔楼格式的建筑,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都是极具美观和坚实为一体的。
仿佛一块钻石,怎么都逃不出甜蜜的牢笼。
说人话就是,只有一个入口和出口,层层叠叠全都是封死的。
所以,要想逃出去,只有趁着人流量大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但可惜,这里的老油条可不是吃素的,她们熟悉这里的一切,自然在这里能拿捏一切事物,特别是被奴役的小老鼠们。
门口隐藏着几个彪形大汉,就等着随时捏爆逃出来的老鼠,顺便正一正纲纪。
“哎!妈妈,那小子又跑了!”
“愣着干什么?养你们白吃饭的吗?快抓住他啊!一群蠢货!”
一个妈妈桑站在高楼,对着门口的几个愣汉大声骂道,迷醉的灯光之下,喷飞的口水都在闪闪发光,映衬着此情此景。
“别跑!臭小子!”
一群莽汉追着一个少年,身形的差距和灵敏度,在追逐时显露无疑。
一阵乒乒乓乓之后,屋内的陈设被打乱一地,客人们都被惊到了,却还是迷迷糊糊的,不愿意撒手离去。
唯一的出口被堵得死死的,少年跑了没几步,还是被抓住了。
“放开你的臭手!放开我!”
“老实点!跑几次了?还不能安分点吗?”
一左一右两个大汉压着少年,擒住他的双臂,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这是?鸡飞狗跳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快活了?”
“就是,哪里都不能安生点……”
“是新来的吧?被卖到这里的?”
“嗨!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不是常有的事嘛……再说了,被卖到这里,好歹出出力还能吃上饭,外面的日子……就那样”。
“看起来年纪不大,眉眼弯弯,生的还不错……把面纱摘掉,让我们看看啊!”
“肯定不会有丑的,在这里混饭吃,丑的谁要?”
虽然扎心,但现实。
嫖客们慢慢从桌底缩出头,聚拢起来,看起了热闹。
评头论足的,仿佛审判生命的判官,在这里,他们确实就是神明般的存在,不可冒犯。
话语间透露的各种现状,无不反应着如今的局势,真是来对了,这里的确有点东西可挖。
在禁忌的边缘试探,总能有意外的收获。
何千缘挤在人堆里,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孩,于心不忍,想施以援手。
大脚趾刚抬起来,肩膀被人猛的一拍,力度大到差点叫出声来。
“!……你跑哪去了?找到人了吗?”
姥姥把下巴搭在何千缘肩上,揽住她的腰,靠在她身上,满脸的享受。
“嗯……没有啊!你呢?收获怎么样?”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憋什么好招……还可以,了解了不少东西,还算有收获……”
何千缘漫不经心的回答,又将目光移向了人群中的焦点。
“你喜欢看热闹?”
“不喜欢,怎么了?”
“那你办完事了,怎么还愣在这?”
“……”
姥姥眯着粉粉的桃花眼,扫视一周,最后落在一个火热的身影上。
“哦!想帮他啊!你不是哭天喊地的喊着,不再管闲事的吗?”
“谁说我要管了?看看不行吗?走了走了!”
何千缘死鸭子嘴硬,明明眼眸还没扭过来,强迫自己的脚迈了出去。
姥姥看着她拧巴着自己,慢腾腾的迈着脚,无奈摇摇头,正准备开口劝她,何千缘却突然停下了。
瞳孔缩小,见于惊讶,但其中还隐藏着,几分惊恐和不可思议。
“改变主意了?”
姥姥顺着何千缘的目光,又看向焦点,细长如烟的眉头微微一挑。
“长得是真不错……你,认识?”
何千缘的表情,渐渐凝重,逐渐变得陌生,不可预估。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