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问我点什么吗?”
少年憋了半天,终究耐不住性子,颇为急切的询问。
“问你什么……又有什么好问的?”
何千缘在前方走着,狂沙略过她的衣衫,热浪滚滚间,吹散她身上仅剩的生气。
“比如,我为什么会在那里?又比如,我……接下来想做什么?”
少年抬眸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炯炯,很认真的说道。
何千缘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放慢了一点,也许是为了让少年能听清自己的话语。
“不必问,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是一样的”。
姥姥半叉着腰,一手挑着烟斗,低着眼眸像是思索着什么。
“那我们,要做什么呢?”
少年依旧执着的盯着何千缘,却不见她有任何的反应,继续往前走。
渐渐的,和少年和姥姥,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又突然停下脚步,说,“去杀人,要一起吗?”
何千缘微笑着回过头,脸上的神情很……
平常,也很恐怖,让人摸不透的诡异。
少年依旧是一怔,和先前一样,不太适应她现在的样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而姥姥也是一惊,但毕竟活了这么久,应变能力还是很强的。
“……好啊,一起去玩玩”。
“你们……”
“天色不早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不等少年反应,何千缘已经远离了很长一段距离,姥姥则站在原地,瞩目着远方的骄阳和彩云。
看她的背影,仿佛一个孤勇的侠客,穷极一生都在流浪的路上。
……
啪啪啪!
柴火燃烧的声音,在荒废空寂的小屋内响彻,将隐藏在暗地里的心思揭露无遗。
这里虽然偏僻,没有什么人,但总归还是安全的,异兽要想生存下去,也是要吃饭的,这里光秃秃的,可没有东西供养它们。
姥姥盯着稚嫩的少年一直看,把少年看得浑身不自在,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姐姐,你能……别盯着我看了吗?”
“不能,你这么好看,不盯着看太可惜了”。
姥姥换了个手,托着腮继续看,热烈的火光都掩盖不住她的色心。
正看得高兴,一根藤蔓横在了眼前,遮挡住了欲望的视野。
“收敛点,老大不小的,正经点……你到底还找不找你夫君?”
“等会再说这个,想让我放肆一会嘛!”
何千缘上下晃了晃藤条,瞟了她一眼,手里的荆棘还带着刺,她却视而不见,握得很紧。
隐隐的血丝在白皙的肌肤上,慢慢蔓延,直至指尖的末梢。
少年收了敛容,看着她,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踌躇半天,想出来几个蹩脚的问题,“还不知道,二位的大名,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得知呢?”
“……何千缘,叫她姥姥就好”。
“哦……姥姥?辈分上的那个姥姥吗?”
少年挠挠脸,疑惑的问道。
毕竟眼前这个女子,无论从容貌,还是身形,都像是一个年轻人。
叫姥姥,有点别扭。
“是,她都六十了”。
“啊?那……确实应该叫姥姥了”。
“你这丫头,怎么拆我台呢?就不能让我多享受一会,被人叫姐姐的感觉吗?”
“你也好意思让人家叫你姐姐?真是老不要脸”。
姥姥矫揉造作的撩拨着自己的长发,引得少年开怀笑了出来,何千缘也松了松神色,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小公子,你叫什么?”
姥姥将目光转向少年,直勾勾的眼神让少年忍不住躲闪,他有些排斥这个问题。
不是耻于说出口,而是怕说出口了,会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特别,是那个姓氏,早已名存实亡的姓氏。
“我……”
“齐阳,姓齐名阳”。
“我?”
“刚才,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何千缘一遍戳着火堆,一遍朝少年使眼色。
“……对,我叫齐阳,是……一个兵器匠的儿子”。
“哦?怪不得……身形这么壮硕,原来是天天锻炼的结果啊!”
姥姥自说自话,就自觉的上手,摸上了少年的臂膀,硬邦邦的。
估计除了娘亲,和家里的老嬷嬷,就没被别的女子摸过。
少年的身子一下僵住了,即使此刻的心境早已不同往日,他的本性还是如此稚嫩。
“你给我打住,他还不到十八岁,别打歪主意!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管好你自己……”
何千缘拍掉姥姥的咸猪手,再次警告她。
“你怎么知道他不到十八岁?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