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一个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有情有义的女枭雄形象,映入眼帘。
“所以……究竟有什么是她没算到的呢?”半晌,虞娇娇喃喃着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段宝珠简直把人心算了个透彻。
“她没算到她会这么死。”简不听有些凉薄的说。
这种人,不是死于商场的阴谋诡计,不是死于战场的战火连连,不是死于命运的病痛折磨,却死在了自己孩子的手下。
现场嘉宾不由得心头唏嘘,纷纷瞬间变得沉默。
董书禾说道:“从邵正经的口中,我听到了关于段夫人的经历更加详尽的细节。”
邵正经提到,他跟段宝珠很早便见过,那时候他在魔都做律师,曾经远远地看过红蔷薇一面,可当初并未深交,而两人开始说得上话,是从骆大爷之死的事情后。
段宝珠在骆大爷死之前,一直按照段父段母期待的模样生活,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尽管跟父母学着一起经商,却安安生生老老实实的做着相夫教子的准备。
她想做个父母口中“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的商人,她想做个孝顺争气、乖巧聪慧,让父母引以为傲的女儿,也想做个儿女承欢膝下,家庭和睦的母亲。
即便她的亲生父母,生活过得一地鸡毛,可是有段父段母这对金玉良缘在前,她也期待着自己差别于亲生父母的安稳婚姻。
老人常言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此言不虚。
她原本以为,婚姻不幸影响的不过是伴侣和儿女,却万万没想到,一个疏忽竟然害的父亲母亲,丢了性命。
骆大爷的贪念就像是一记重锤,将她期待中的美梦毁的一干二净。
她被彻底拉入了乌烟瘴气的现实。
在骆大爷带她去别院那天,她甚至还心存侥幸,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如何会有那般心狠,却万万没有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恶毒。
亏得她早有准备,才没有横尸当场。
可是,骆大爷的死依旧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那时候,段父段母刚刚去世不久,那些与段家交好的达官显贵,都对段宝珠不是很看好,甚至看笑话的都占了大多数。
而骆大爷的父母又找上了门来,指责段宝珠谋杀。
尽管种种线索都显示,别院是骆大爷买的,狗是骆大爷养的,甚至家中下人都能证明说要去别院住一段时间的提议也是骆大爷提出来的,可架不住他们天天来闹。
而当时刚生产完没多久的段宝珠还要兼顾着店铺的生意,整天忙得团团转。
他们在段府门口哭诉,在段家商铺门口吵闹,在街口巷尾追着段宝珠的车辆叫骂。
在那个信息闭塞的时代,没有人会在意她是否是真的无辜,门口的叫骂声轻易便勾的谣言四起,她被沦为茶余饭后的笑柄便罢了,这口黑锅还直接影响了她们段家商铺的生意。
于是她便想找个律师起诉骆大爷父母,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可是,J市有名的律师不少,愿意接这个案子的却几乎没有。
倒不是因为段宝珠的铺子已经垮到掏不起这笔律师费了。
而是因为聪明人都知道,J市豪门世家都在等着瓜分段家这块肥肉,谁在这时候帮了段宝珠,扰了其他人的财路,保不准会被其他的老板们记恨。
段宝珠寡不敌众,一个弱女子,想挽回段家的颓势,让它的发展峰回路转,简直是个不可能的事情,与其期待她能力挽狂澜,不如做个旁观者,不插手这些争端。
邵正经是这个时候送上门来的。
邵正经在魔都遭人陷害,一个平平无奇的案子,被人诟病他收黑钱故意败诉,幕后之人准备齐全,几乎算得上是“人证物证俱在”,让他在魔都名誉扫地,引起不小的轰动。
回到J市也不过是因为在魔都混不下去了,可他初来乍到,要名声没名声,要业绩没业绩,在魔都的履历拿出来,最惹眼的也是最后“收黑钱败诉”的不光彩记录,不过是平添笑料罢了。
段宝珠这个人,从不畏惧挑战,即便她走投无路,也可以去外省寻个优秀的律师帮忙,毕竟段家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至于连个律师都请不到。
可她答应了。
一个陷入谷底的女企业家,和一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颓废律师,就这么达成了合作。
邵正经没有辜负她的信任,骆大爷的父母,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儿子图谋儿媳家产,甚至这样的行为,他做了不止一次,曾经也有个姑娘,为他倾尽一切,最终落了个尸横绿江的下场。
可这老两口非但不阻拦,甚至对此欣然接受,对外宣称自己儿子有本事,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可是对如何踩着别人性命过得好日子却是只字不提。
或许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原本等着儿子接他们上门做富家老爷太太,结果却收到了儿子失足被自己养的德牧分食的消息。
没了收入来源,当老爷太太的妄想破灭,他们自然是不干,整天想着法儿的从段宝珠身上趴下一层皮来。
自己不好过,如何能受得了别人过得好?
在邵正经的帮助下,段宝珠上告骆家二老诬陷诽谤,败坏段宝珠名声,包庇骆大爷谋杀夺财,诈骗等罪责,条条框框罗列起来,被判了十六年。
因为此案颇受关注,因此公开审理,将法庭移至榕桥村,邀请村民现场围观,最终法院判处骆家二老赔偿段家所有损失,且骆大爷以前的诈骗记录也被翻了出来,对他二人进行追究查办。
骆家二老拿不起这笔钱,只能加判刑期,至于段宝珠对此事并不知情,骆大爷属于自食其果,不但没有追究他的“意外死亡”,还公认盖章了段宝珠“无罪”。
也正是打那之后,段家的情况才开始有了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