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血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游移不定,似乎在辨别方向。
观今也不急,在血滴面前抱胸静静等待。
倏地,血滴往西南方前行几米又停了下来。
血滴在半空中持续颤动,有些踌躇不定,有种我不太理解但是我应该尊重理解的迟疑。
终于,血滴说服了自己,朝西南方向迅速移动。
观今一个鹞子翻身跃上围墙,轻松跟上血滴。
跟着血滴,观今不断在屋舍和廊道、围墙顶上穿梭,变换身形,在这座偏安一隅的庄园里长驱直入。
最终,血滴闯入一间三进的青瓦院子。
观今停了下来打量着这院子大门上挂着的名字:膳房。
她有些纳闷:难道周若晴躲在膳房当了厨师?
一分钟后,观今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膳房最西的角落,有间不算小的青瓦黄泥墙棚屋,棚屋的窗户和其他屋舍的一样,只是没有窗纸。
观今伏在这棚屋屋顶。
一道中气十足、属于周若晴的嗓音从棚内传出来:“现在还没到夏天,为什么我的老铁又少一只?”
“呜呜呜,我的猪兄,我会想念你的。”
观今一头黑线地翻下来从四面通风的大窗棱窜进棚内。
在青石堆砌的方形圈舍的角落里发现了周若晴。
周若晴此时竟是一只粉粉嫩嫩的猪崽!
“伯、伯祖母?!”一只粉皮小猪被突然出现的观今吓出了猪叫,等看清来人了,小猪难以置信地哼哼叫出来。
那滴鲜红的血没入了周若晴的脑门。
小猪崽猛地一激灵,周若晴只觉得脑门变得清醒起来。
她再抬起头想叫观今。
结果就看见自己离地面越来越高,直到自己被观今环着离开了猪圈。
观今还顺手在膳房摸了一个食盒:猪是杂食,应该什么都可以吃的吧?
小猪崽哼哼唧唧地,人性化地斜坐在树上平滑的树杈中间,吃着一碟红烧狮子头。
观今别开脸没眼看:“你已经昏迷不醒快一个周了,你妈妈很担心你,红颜蛊已经被蛊师引出,但你始终不醒。我就入梦来寻你。”
观今把周家最近发生的事情给周若晴长话短说。
周若晴哼唧:“我竟然真是在做梦!在家里我接触过玄师的世界,我以为我是有了奇遇!”
原本吃饱了心满意足的粉皮小猪现在耳朵耷拉下来:“我大概是来了半个月了,我应该是魂穿在一个刚被买进来的小婢女身上。”
周若晴也有些焦虑:“我其实不太确定我是不是在做梦,因为发生的太真实了,我接触的任何都有正确的回馈。”
小猪伸出蹄子去够树叶:“我吃果子是酸涩的,洗衣服的水是冰冷的,管教嬷嬷的鞭子抽在身上也是火辣辣地疼。”
提到管教嬷嬷,周若晴的前两只蹄子抱着自己瑟瑟发抖起来。
“这个庄园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的避暑之地,管教嬷嬷都会把所有新进的奴婢集中训教,但有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嬷嬷每次看到我都会仔细打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