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张A4大小的纸张，上面只有一句话。

柴旷也，1912-1936，死亡原因全身溃烂，脏器缺少，死前至少三日未进水米。

观今僵硬地瞪着这一句话，这寥寥数字的句子就把大强一生囊括在内。

她紧紧地捏着纸张的两端，用力到指尖发白。

王不周看到观今这副神情，赶紧凑过去看这纸上到底什么内容让观今这番失态。

这一看，王不周也沉默了。

之前他听到那些带有功德的游魂集体往生时，只当做一个奇闻。

没想到他隋城经常打照面的苏助理也是红色巨人中的一员。

观今怔愣半晌，收拾好心情，垂眸将那张纸沿着之前的折痕轻轻地叠了回去，放进了自己的小洞天里。

观今目若朗星，她自顾自地笑了一声，在王不周不明所以的眼神里，无头无尾地说了一句：“估计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才遇到了你们。”

冥冥之中，自己和大强，周遂，亦或是曹子栀和潘守敬，都是为了守护心中所爱能奉献出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甚至是生命。

只是有的是小爱，有的是大爱。

王不周的贺礼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红色纸马。

观今轻轻拿起着这大概成年男子小臂大小的纸马，对着厨房的灯源细细观察，纸马的躯干用极细极薄的竹篾条拼接而成。

这纸马扎得活灵活现，那大眼睛如同水波荡漾，仿佛真的会看到人。

观今当然知道这纸马必要时还可以代步行走冥道，她朝王不周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可以啊，王不周，你这手艺可以的！”

王不周伸手摸摸鼻梁，拖着腔调得意洋洋：“哈哈，其实我只会扎纸马，各种各样的纸马。”

他家里的老辈子都是扎纸匠，奈何现在没几个年轻人愿意学了。

连王不周都是小时候在老家读小学，喜欢小马，才学会了扎纸马。

“现在冥司现在代步流行各种纸车了，特别是晒满月华的能源纸车，根本不用注入阴力魂力，每次要用车时，就拿去晒月亮。晒半个时辰，可以用三天。”

观今拿起王不周的第二份礼物，只见是一张入手丝滑的卡纸，上面龙飞凤舞的是王不周的签名。

观今嘴角抽动，指着这张卡纸：“这是什么东西？”

见好友发出这般诚挚的灵魂之问，王不周把额上的碎发爬梳到后面去，不禁轻咳两声，强行挽尊：

“这当然是我的亲签，我以后会成大明星的，你就当做收藏吧！”

观今面无表情地“噢”了一声，将小卡纸随手放进厨房的橱柜里，和苏打粉和全麦粉放到了一起。

王不周勉强止住对未来的遐想，眼神明亮了几分，正色道：“我找了几个和妙峰山关系好一些的无常，去妙峰山问了好几次可有会魅术的黄仙出没。”

见观今清亮的眼神看过来，王不周的眉心却皱了起来。

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匪夷所思，他转头向观今说道：“妙峰山上没有会魅术的黄仙，他们也不曾听说这样的野仙。”

“但是，以前有个人类学会了有苏的魅术，还用得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