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妈妈都回来了吗？”陈卓勉强打起精神，用右手帮唐莹擦掉了眼泪。

“嗯，在家里。”唐莹握着陈卓的手放进被子里，“你的手好冰！”

“过年我去给他们拜年！”陈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嗯，你喝水吗？”

……

“这里就交给我吧！”陈母叹了口气，对马春晓说道：“你这两天太累了，回去休息休息！自从这熊孩子回来了之后，就一直在折腾你和乐乐，你们母子都不安生。”

“妈～你别这样说陈卓！他是我孩子的爸爸！”马春晓看着病房里的两人，心里一片酸楚…她想守在他身边，但此时此刻，她只能退在身后。

“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妈！”陈卓对已经睁不开眼的唐莹说道，“再说，医院里也不许两个人守夜！”

“那我明天来替阿姨！”唐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陈卓吊了一整天的盐水，睡睡醒醒，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病房里冰冰冷冷，消毒水的味道一阵阵传来，陈卓厌烦透了，好在只有他一个人，也落得一个清净。

“等久了吧？”男人心疼地握着来人的两只手，早已冰冷一片。

“来，进来！”小小的病房挤着两个人，“你躲在哪里的？”

“我躲在你的心里！”女孩儿凑了上来，轻轻咬住男人的唇角，男人只觉一疼，把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干嘛一定要来？现在天气这么冷！”

“哥，我想你了！”女孩儿乖巧地窝在男人怀里，不一会儿，身体就暖了起来。

“还疼吗？”女孩儿等手捂热了，轻轻触碰着，“是这里吗？”

“那个时候也是你在我身边。”男人的记忆拉到了很久以前，身边的人都散了，只有这个女孩儿待在自己身边，照顾着自己的身体。

“哪个时候？”女孩儿不懂。

“很久以前…我很虚弱的时候，就像现在，”陈卓叹了口气，“有你在，我就不害怕！”

“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女孩儿的气息传来，男人忍不住说道：“嗯，胸口疼，需要止疼药。”

女孩儿心领神会，亲了亲男人，“这样会不会好点？”

“嗯，好多了！”男人用被子紧紧裹着女孩儿，生怕她从窄窄的床上掉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病入膏肓，变成植物人，已经很难醒过来了，还留了遗书，你会不会同意拔管，让我早点走？”突然间，男人问道。

“哥？我不许你这么诅咒自己！”女孩轻轻捶着男人的胸，“我不要你离开人世！”

“我是说如果，”男人笑着，“到了那个时候，活着好累，离开是个很好的选择。”

“医学会进步的！”女孩儿的话冲击着陈卓的心，“你还是这么执拗！”

“好了，睡吧！”陈卓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哥，如果你真得活得很累，我会送你走的，放心，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女孩儿摸着男人的脸，一滴眼泪流了下来，就像现在，不会让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