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云与冯飞羽凑凑合合的在岛上生活了下来,虽然彼此还很有些不大和睦之处,譬如,江行云偶尔嫌冯飞羽太龟毛啦,编个草垫子也要按草叶的颜色弄个渐变色,江行云好意帮忙他还瞧不上,那种鄙视的神情,江行云火大起来就想把冯飞羽踢水里叫他清清脑子。譬如,冯飞羽时不时觉着,江行云也就是一张脸了,都沦落到这岛上来了,江行云还能追着产后的鹿啊羊啊的,挤人家的奶,然后,鹿奶羊奶除了煮来喝还要敷脸,简直不能理解这女人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二人都对彼此的大脑产生了怀疑,然后,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俩竟然还能发挥智慧想出了个求救的法子。法子是江行云想的,俩人一道执行的,也不算新奇,就是在对着海显眼的地方,插满了旗子,不过,旗子是简易做的,都是用剩的动物的皮毛染色,不过染色这事儿,不是冯飞羽想出来的,是江行云臭美时发现岛上有一种可以用来染指甲的红色花朵,采了那花放在石锅里煮啊煮的,再将皮草扔进去,多多少少都能染上一些红色的,这样围着海岛挂了一圈。虽然有这法子,但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船只经过。
俩人只得继续在荒岛求生。
当然,在岛上也有一些尴尬事啦,譬如,俩人到岛上时,就一人一身衣裳,后来怎么办?其实,后人俩人都穿上了兽皮,兽皮衣裳是冯飞羽穿针引线做的,鞋也换了,换成了草鞋,草鞋也是冯飞羽这位十项全能编的。冬天的话,冯飞羽还可以用木料软草兽皮做靴子,那靴子的水准,用江行云的话说,冯飞羽不做元帅后完全可以去开家鞋店。
面对江行云的废话,冯飞羽用一双鹿皮小靴堵了江行云的嘴。
这是冬天,夏天的话,冯飞羽是不怕,他一男人,还怕打赤膊吗?江行云也不怕,她已经把冯飞羽封妃了,江行云也不能夏天穿兽皮,她自己就一身衣裳,她也不打算打赤膊,然后,江行云把冯飞羽的外衣抢来改改用过了自己的换洗衣裳。
冯飞羽就要翻脸,江行云给他鼓掌,“很好很好,再翻一个给我瞧瞧。”
冯飞羽气的,指了江行云道,“你这也算女人。”
江行云呸他一声,“你这也算男人!知不知道多少人哭着喊着送我衣裳我都不稀罕,你可知足吧,穿你衣裳,真是你上辈子福气。”
俩人最后打一架,也没个输赢,自此,冯飞羽自己开灶做饭,江行云心道,老娘天天吃海鲜,馋不死你!
是的,冯飞羽喜欢吃海鲜,可惜他旱鸭子一只。
捉螃蟹捡蛤蜊之类的活,他又不及江行云拿手,当然,烤肉烧肉什么的,江行云也远不若冯飞羽,于是,俩人一边一个烤的螃蟹甜咸香,另一边一个弄的烤肉滋滋响,然后,于心底相互狠狠的鄙视着对方,一个想:真个小心眼的男人。另一个则暗道:不是女人的女人。
最后是江行云先说的话,江行云对此总结是,自己自小生于西宁关,大度惯了的,不与冯飞羽计较罢了。冯飞羽的想法是,本来就是江行云不对,虽然最后他也没把自己衣裳要回来,但江行云请他喝蛤蜊汤,他也就算勉勉强强的原谅江行云了。
非但没把自己衣裳要回来,冯飞羽还把自己那件穿着睡觉的细棉的上衣给了江行云,当然,冯飞羽是绝不承认是因为晚上睡觉时江行云一脚把他踢醒的缘故。这,这可并不是说冯飞羽有小m倾向,人家踢他一脚,他还送人家衣裳。当然,这里要先解释一句,俩人完全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主要是,在岛上也没那条件分床睡啊,俩人就睡一处了。江行云倒不怎么在意,冯飞羽堂堂一男人,就更不在意啦。
说到睡觉的事,冯飞羽能给江行云气死,尤其江行云睡觉还不老实,睡起来跟死猪一样,还到处乱滚,前一秒滚冯飞羽怀里去了,闹得人家冯元帅怪紧张的,心下都暗想,难道江行云这是要对他施美人计。结果,下一刻就能挨上一脚。以往没吵架时,冯飞羽也就忍了。但俩人都分开做饭了,冯飞羽忍的委实憋屈,就想教训江行云一二,结果,也不知那天是不是月色太美的缘故,冯飞羽借着一些映入洞内的月光以及旁边火塘的微光,就看到了江行云那张明媚细致的脸孔,江行云年轻时就有帝都第一美人之称,当年晋王年轻时要教训江行云,第一反应不是要宰了江行云,而是要纳江行云为侧妃,可见江行云之美貌。江行云如今年纪已是不轻,但她这相貌,也不过二十许人一般,在岛上都记得作孽一般的抓了母鹿母羊来挤奶的敷脸的人,冯飞羽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的就伸手摸了一把。事后,冯飞羽颇觉罪过,想着自己大概空旷日久,把个罗刹当貂婵了。
自从摸了这罗刹女一把手,江行云送汤予他喝,冯飞羽就中邪了一般把自己的棉质里衣送给江行云了。
江行云以为太阳从西边儿出来或者冯飞羽发烧了呢,冯飞羽看江行云去瞧太阳的怪样,便要把手收回来,岂料江行云手还挺快,道,“现下也是没法子,你多体谅体谅我吧,待以后离开这儿,我送你十箱衣裳。”
冯飞羽不领这虚情,“离开这儿,我还要你送衣裳。”
江行云笑,“来,晚上姐姐给你烤螃蟹吃,行了吧?我早见你瞧着我的烤螃蟹咕唧咕唧咽口水了。”
“不知道谁口水都滴嗒下来了。”二人皆是打仗出身,可能将领天生就有这种好胜心,斗起嘴来简直是谁都不让谁。
江行云一握冯飞羽的手腕,拉着他走了,冯飞羽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但江行云这个狡猾的家伙,她很快就摸着了这个窍门,发现只要一拌嘴,她一握冯飞羽的手,冯飞羽立刻静音。江行云便时不时这样干,冯飞羽特恼恨自己不争气,气的对江行云拉着他的手的手道,“你再调戏我,我可不客气啦!”
江行云险没笑喷,她连连摆手,“不调戏不调戏了。”
冯飞羽很为自己反应觉着丢脸。
冯飞羽有一样好处,他从不会说江行云“不守妇道”啥的,真个废话,江行云是有官有爵的人,武功也不低于他,冯飞羽一向是将江行云同等看待的。
俩人闹归闹,但彼此着实是都是有心机的人,就沦落到荒岛求生了,冯飞羽都从没向江行云透露过,他先时在江南的事,江行云同样也不会与冯飞羽说过朝廷机密。
不得不说,俩人实在太有职业道德了。
转机发生在两年后,海上飘来一个船队,江行云看到了立刻喊冯飞羽出来,冯飞羽抄起岸上的一根皮草大旗就朝着船队挥啊挥,江行云一溜烟跑回山洞把自己收拾的齐齐整整,一身银灰衣袍,白玉为簪,面貌俊美,气度端凝。他身边的冯飞羽又开始牙痒,因为冯飞羽一身兽皮装,活似个野人。
船队上的人放下小船划到海岸,这位水手金发碧眼,张嘴说的话,江行云冯飞羽都有些傻眼,他俩根本听不懂。不过,人类也不是只有语言一个交流方式,连比带划的,那水手好在是听懂了,江行云当时就是拎着包袱出来的,当下便与冯飞羽上了这艘来自遥远国度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