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走后,谢莫如与五皇子谈及宁致远,道,“从帝都找,应该能找出他们的身份。”
五皇子十分怀疑这些人与英国公府有关,谢莫如道,“不管是什么身份,王爷都小心些,算一算他们出现在海上的时间,他们祖上应该都是给陛下干掉的。”
五皇子顿时给他媳妇掖揄个半死,谢莫如唇角噙着一丝笑,“王爷的仇家比我多的多,远的不说,就是靖江王,陛下与他就有夺位之仇,王爷身为陛下的儿子,也得小心哪。”
五皇子立刻道,“皇位本就是父皇的<divclass="contadsr">。”
“王爷这样想,靖江王可不这样想。”谢莫如道,“一会儿咱们挨个儿数一数帝都的仇人,其实就是数出来,怕也没什么用。”
仇人多到要挨个数的地步……
五皇子决心要多训练些忠心的亲卫来保护老婆孩子!
段四海啥身份,虽然要啥,但也不是眼下的要紧事。夫妻俩闲话一时,五皇子难免问起宁致远过来都说了些啥,谢莫如如实说了,五皇子感慨,“媳妇,你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谢莫如道,“一时半会儿的,得先稳得他们,毕竟,他们是外患。眼下,内忧才最是要紧。”
“是啊。”五皇子手里没海军,拿段四海等人也没法子,能稳住这些海匪是最好的,五皇子道,“这样久而久之,就怕他们坐大。”
“他们坐大,朝廷也不是死的,待平了靖江王,自可再练海军。待海军练好,总人平复海域之日。”谢莫如道,“只是,事要一件一件的来,半点急不得。”
想到朝廷,五皇子道,“不知老尚书到哪儿了?”他如今也不敢想得太远,眼下父皇在位,他要建个海港都不易,待以后太子登基,凭他与东宫的嫌隙,日后怕是没什么份量的藩王呢。
“建海港,我也不独是为了闽地,往大里说,闽地是我的封地,更是朝廷的地方。闽地富裕了,以后也能多为朝廷缴纳赋税。”五皇子道。东宫几番为难于他,如今不得不借助谢尚书之力,虽然谢尚书不是外人,可太子毕竟是他兄长,原应最是亲近的关系,现下倒闹得仇人一般,五皇子颇是郁闷,同时也觉着太子的心胸也太狭隘了些。
谢莫如宽慰他道,“这毕竟不是小事,一投入就是大笔银两,哪怕咱们自筹银子,朝廷也要多考虑一二呢。慎重一些,不是坏事。咱们先把开工前的事预备起来,待朝廷准了,立刻就能开工,也耽误不了工期的。”
“这也是。”五皇子低声道,“老唐没少劝我,咱们这样屡次三番的上折子,且干系户部,总是有些扫太子颜面的。要是有两全的法子,我也不愿意叫户部没脸。”
“户部是户部,东宫是东宫。六部衙门,皆要孝忠皇室,东宫这样分出亲疏也不好。何况,就事论事,东宫要是只将眼光放在户部上,也太短浅了一些,将来天下都是东宫的,闽地好了,于东宫也不是坏事。东宫一向明白,断不会这般的。倒是许多小人,精于挑拨,无事也是生非的,恨不能天下大乱,方能显出他们的本领。”谢莫如柔声道,“就是唐总督,也想多了。王爷与太子是兄弟,就似大郎二郎这般,你看大郎二郎,有时也有拌嘴的,生气时都气烘烘的,待一时就又好了。许多人将皇家想得太深了,其实多是那些人的臆想。就似先时兵部的事,王爷不是说陛下狠狠的训斥了大皇子么。要是叫那些小人见了肯定要说,大皇子失爱于陛下,可殿下想想,前番大皇子过来运送军备遇险,陛下立刻谴使来问,多么心疼大皇子。这就是父子之情。儿子有了错处,做父亲的训斥一二,寻常百姓人家不都是这样,搁到皇家,其实也是寻常事,但因那些不了解皇室的人想的多了,就成了了不得的事。王爷与太子这里,也多是误会。太子是君,咱们是臣,如今奉命镇守一方,也是为陛下与太子效力。俗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王爷一向心宽,莫要多想,此次上奏章,我看王爷不如写封信给东宫,兄弟之间,原就该多亲近的。”
五皇子一向信服妻子,再加上妻子拿儿子们来打比方,五皇子想一想,“也是,大郎他们拌嘴,我也从不放在心上的。”
“是啊,要不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呢。咱们有了孩子,也就更能明白做父母的心思了,不是吗?”
“你说的对。”五皇子深深的望了妻子一眼,他明白妻子的意思。除了君臣,他与太子还是兄弟,父皇是不愿意看到他们兄弟间生出嫌隙的。虽然户部屡屡给他下绊子,早闹得五皇子暗火中烧,但他也不能与太子翻脸,不然,父皇得是什么心情呢?
见五皇子听得进劝告,谢莫如也就放心了<divclass="contadsr">。穆元帝对大皇子都这般紧张,何况太子呢?毕竟是一国储君,在穆元帝心里,东宫的份量肯定比五皇子重要的多。既如此,便不能翻脸,非但不能翻脸,还要保持融洽的兄弟关系,不管这种关系是不是一种姿态,起码,五皇子得表现出这种兄弟情深的姿态来。
爱他所爱,恶他所恶。
五皇子最重要的事情,不在军,也不在政,这些事,都可有臣下去做。臣子,不就是用来做这个的么!五皇子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皇子!
不是寻常的皇子,而是,贤德有为,孝悌忠信的皇子。
谢莫如致力于打造丈夫的好名声,五皇子也听得进妻子的规劝,肉麻兮兮的专门给太子写了一封信,准备在往帝都递折子时,一并递去。
五皇子的太丈人谢尚书也没闲着,谢尚书沿路拜访了自己的二弟后,车马不停的回了帝都。回帝都后,过家门而不入,先进宫禀事,勤恳敬业,简直是朝臣中的模范哪。
穆元帝道,“谢卿黑瘦了,坐。”令内侍退下了。
“老臣倒觉着精神还好,就是南面儿天比咱们帝都热一些。”谢尚书谢过坐,先禀正事,他老人家多年的刑部尚书不是白坐的,道,“臣过去的时候,五皇子已派人在追查那伙儿刺客,臣到后,就是臣接手此事。顺藤摸瓜的,倒是摸出来了。的确是靖江那里的人,臣抓了一人,秘审后都招了,他们是靖江王的死士营。这死士营约有五千人,此次派出一千,原是想活捉大皇子的,不想遇着江姑娘一行,倒险被全歼。”
穆元帝脸色微沉,道,“死士营有这么多人。”
“多是在吴地牢里挑出来的精壮汉子,这些人,俱心狠手辣,刻意训练后,堪比精兵。”谢尚书道,“老臣抓了一个,策反了两人,让他们留下信物,其他还有五人,老臣做主,放了回去。”
穆元帝道,“靖江不平,朕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