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点点头,“太子说的是。除了兵务,还有政务。一动兵,跟着就是粮草兵器,花销甚大。还得让个干练的留意四地赋税,不能抽税过重,总得给百姓留些过日子的底子。”
太子虽与五皇子的关系不若从前,也不是自欺欺人的,知道五皇子说的是正理,太子道,“这非小事,不说别的,就是把这四地的事理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穆元帝问,“老五,依你说,要真正节制靖江,要多久时日?”
五皇子早就想过此事,他道,“鲁、徽、江西三地我不熟,闽地是理顺了的,唐总督苏巡抚都是干材,扶风也能守住闽地。若是将四地军政打理娴熟,军民可用,起码三年,真正节制靖江的话,最少也要三到五年吧。”
太子道,“要这么久?”
五皇子正色,“我是以自己来推断的,不瞒太子,我就藩闽地之初,军政不熟,很是抓瞎。而且,军务说来简单,都是耗时间的事。别的不说,兵不成,这仗就打不赢。若要练一支得用军队,新兵的话起码三年时间。若是老兵练成精兵,也得两年。除了兵务,当地豪强士绅,富贾大户,这些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我说三到五年,还是往少里说。”当然,五皇子也没把话说死,他道,“不过,这是按部就班的说法。若有非凡之人,行事不同俗流,也不一定就要这么久。”
太子听到最后一句,面色很明显好转,在太子看来,四地围困靖江,哪怕进展慢些,撑死三年也足够了。老五毕竟阅历浅些,在穷乡僻壤的闽地呆了几年,就觉着处处都如闽地了。
不过,太子也道,“五弟在闽地这几年,果然大长进了。”以往五皇子也就是会修修宫殿,搞些礼法上的事,这去闽地三年,军务政务都能说一说了。
五皇子笑,“弟弟就藩这几年,着实长了不少见识<divclass="contadsr">。就是离父皇母妃和兄弟们远了些,不然我们闽地也是山明水秀的地方,很有几处好风景,没事儿还能去吹吹海风,呜呜的。”五皇子毫不掩饰自己对藩地的感情,都说闽地穷,其实呆惯了也挺好的。而且,看一穷地慢慢建设起来,那成就感也不是一星半点儿。
看五皇子说的起劲儿,太子笑,“真那么好?”
五皇子道,“除了帝都,就是闽地啦。”
太子与穆元帝听这话都乐,太子道,“你也就在这两地呆过。”
五皇子可不认同这话,道,“那不是,弟弟一去一来的路程,经过不少地方呢。除了帝都,就是闽地最好了。”
五皇子还问,“父皇,要不要我早些回闽地坐镇?”
太子不禁有些紧张,就听他爹笑道,“好容易回来了,多住些日子,不在这一时。”
太子此方暗暗松了口气,他与宁祭酒已商量过,五皇子不宜再参加对靖江王的节制事务。哪怕闽地是五皇子的封地,凭五皇子的身份,哪怕设江南大总督,怕也难以调动五皇子的。倒不若留五皇子在帝都,闽地方好调度些。
太子见他爹这样说,亦笑道,“是啊,你这刚回来,就又要走。别人不说,苏妃娘娘怕就舍不得。咱们兄弟才呆了多少日子,平日里兄弟们都在,就少你一个。你这回来了,咱们正当多聚一聚。”
五皇子笑应一声,道,“我这不是想着,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么。”
太子笑,“还没到这一步。倘用你时,自也不会与你客气。”
五皇子办妥了妻子交待的事,中午在他皇爹这里用的午饭,下午看过他娘,傍晚就回家去了。悄与妻子说了今日的事,五皇子道,“太子果然不想咱们再回闽地。”
谢莫如叹,“一国储君,心也太窄了。你也不过是在闽地打过一场胜仗罢了。”要说军功,仗其实不是五皇子指挥的。太子却疑心五皇子至此,哪怕在意料之中,谢莫如也觉着太子太不能容人。
五皇子没再多提这事儿,笑着转个话题,道,“对了,咱们闺女要入学念书了,东西预备好没?”
“东西好预备,笔墨纸砚都现成。她们去宫里念书,也得有两个伴读才好。我正要与你商量,看怎么给昕姐儿选伴读呢。”谢莫如递一盏茶给丈夫。
五皇子呷口茶,随口道,“岳家族中有没有合适人选。”妻子娘家嫡系没有合适女孩儿,昕姐儿现在顶多算个预备郡主,既选伴读,就是旁系若有合适的也使得的。
“三房倒是有几个年岁合适的,我不喜三房为人。也不一定要从我娘家选,只要孩子好就成。”谢莫如道,“我倒是有两个人选,不知不合适?”
“说说看。”
“阿芝媳妇陪我在闽地不少时间,吴国公府家教,阖帝都都有名,我想,从她家选一个女孩子。还有四弟妹家里有个小妹妹,年岁与昕姐儿相仿,彼此也见过的。你觉着如何?”
五皇子自然乐意,不只是两家都是帝都显赫门第,主要是两家风评也不错,妻子一向眼光好,闺女有这样人家的女孩子在一块玩乐念书,的确远胜谢氏旁系之女。五皇子道,“挺好。太子也有庶女要一道念书的,就是不知太子妃要不要也选娘家女孩儿。”
“这不相干,咱们选吴氏女,也是提高吴氏门风,太子妃还会不乐意不成?”
五皇子道,“成,你看着办吧。”南安侯之女毕竟是姓胡的,想来慈恩宫会喜欢。妻子这两人选的,可谓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