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一阵放肆的大笑,等走到桃园公馆,已经是亲密无间了。
不过余罪旋即又被那场合震惊了一下子,进门厅,电梯把众人直接送到了九层。外面不闻丝竹似的安静环境,一进去才知别有洞天,疯狂的dj,劲爆的架子鼓,眼缭乱的调酒,男男女女已经有二三十人,有唱歌的,有在灯光阴影里拥着小叙的,更有在舞池里拥着、贴得很紧热舞的,来往穿梭的服务生,清一色的兔女郎打扮,端着或浅或深的酒杯,供着消遣的客人取用。
跳起来啊,跳起来啊……几个美女仿佛在释放一般,刚进门就开始随着音乐又甩头又扭臀了。
“喜欢这环境吗”姚曼兰附耳道。
余罪笑了笑,附耳回道:“就是有点儿乱。”
“不乱怎么放松啊,这儿可以尽情地玩,相互间都不怎么认识,美女可多喽,看你的本事喽。”姚曼兰附耳小声道,带来一阵香风。她所指之处,有不少衣着鲜艳、亮着白胸长腿的妹子,她揶揄地介绍着,“不少都是找刺激的富家女,很空虚寂寞哦。”
那浓浓的挑逗味道,余罪岂能不解,这一时间却是多说无益了,姚曼兰拉着余罪,顺着滑进了舞池,带着余罪笨拙地跳着。渐渐地,余罪在脂粉香阵中,找到了那种放松的感觉,其实这里的舞步没有规则,大家都是随心所欲而已。
大汗淋漓的余罪兴奋到激动,他稍歇时,那几位环伺的美女可没闲着,薛妃上来拉他,姚曼兰端着酒请他。清亮的鸡尾酒,杯沿上插着橙片,诸女跳得累了,围上来一人一杯,余罪也跳得爽了,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清凉的感觉,一直舒爽到喉间。
“来嘛,我教你狐步。”薛妃拉着余罪。
“节奏太慢了,哥特金属,适合劲爆点儿的。”张青青道。“那跳甩臀舞啊,看我的。”金丽华嗨起来了。
她蹦到了t台上,翘臀做着大幅的甩动动作,惹得一阵口哨声起。金属乐的声音节奏越来越强,那舞池中男男女女仿佛听到了音乐的感召,在疯狂地扭着,在疯狂地甩着头,在疯狂地抖擞着全身。
或许不是音乐的感召,姚曼兰慢慢地靠近了吧台,向在抹杯子的马铄使了个眼色。马铄笑意盎然,他看到了,那疯狂的舞池中间,余副局长也像着魔了一样,在甩着、扭着。
两人没有交流,接下来的故事不需要安排了。
对了,派对是马铄马老板安排的,他做服务生唯一的原因,就是防着专门请来的美女也迷糊了,抱错了人。
两个小时后,马铄开始惊讶于余副局长的耐力了,他居然还在跳,那挥汗如雨的样子,显得格外疯狂。
他手指勾勾,向姚曼兰使着眼色,姚曼兰进了舞池,躲闪着那些乱摸的咸猪手,然后暗暗地拉了拉正在疯舞的薛妃。这时候已经不需要矜持了,薛妃拉着余罪,边跳边滑出舞池,贴得很近,她使着眼色,手一指角落沙发上缠绵的一对,指指他,指指自己,挑衅的眼光……来吗
余罪有点儿晕头转向,抱着这个高个儿的妞,连摸带亲,两人向门外退去。薛妃兜着余罪,整个人缠在他身上,指指一间房间,余罪抱着美人,剽悍地一脚踹开了门。
不多时,马铄一手揽着青青,一手揽着金丽华,这两人跳得好嗨,缠缠绵绵要抱着马铄。他揽着两人到了房间门口,一手一个,进去吧……然后马铄长舒一口气,听着房间里的惊声尖叫,哑然失笑了。
“便宜这小子了。”他默然听了一会儿,慢慢踱步离开了,回到环形隔音的派对舞池,靠在吧台边上。姚曼兰斟着一杯鸡尾酒,看着他,相视间会心地笑了。
时间已经指向了零点,舞池的疯狂渐近尾声,可今夜的疯狂,却仍然在继续着……
桌子上的电话再次响起来。这是第几个电话,任红城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仍然没有消息。电话是许平秋打来的,知道全盘计划的,除了关在这里的人,就剩许副厅长和国办那几位了,这个大力气撒下的火种,得到了许副厅长的重视。
没有,还是没有消息。老许有点儿烦了,和任红城说话的声音也不客气了。老任放下电话,出了隔间,招手指指肖梦琪,肖梦琪知道领导揪心什么,她奔上来汇报着:“还没有消息,我们已经通知严德标、熊剑飞、豆晓波和孙羿几个人到总队了,电话打得不少,不过没有回音……从信号上看,位置仍然还在桃园公馆里。”
“这都中午了,怎么还没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任红城挠着头,说不清楚了。监视到姚曼兰已经离开,是昨天晚上的事。今晨马铄也离开了,一直到马铄去而复返,都没见到余副局长出来。
“需要不需要来个临检”肖梦琪同样有点儿担心,毕竟打交道的是两个贩毒嫌疑人。
“再等等……除了没有见到人出来,还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应该还在里面……再等等,不要打草惊蛇。”任红城道,这话是安慰自己,不过也安慰不住,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悠。
“肖组,有个情况你看一下。”李玫在喊。
肖梦琪和任红城快步上来,曹亚杰几位技术人员,把几个小时里监视的景象剪切出几段来,结果一目了然,一辆普桑在四个小时里,九次出现在桃园公馆附近的监控里。
“放大一下画面,看能不能辨识到面部。”肖梦琪道,曹亚杰依法施治,几次之后,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面部画面。这相貌看得任红城眼睛睁大了一圈,大家正觉得这人非常可疑时,老任道:“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叫邵帅,私家侦探,是余罪找的外线。”
哦,自己人,李玫看着几帧资料道:“看,好像他也在找余罪。”
“这个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任红城知道急也是白急,他背着手,在负一层来回打转,明明觉得没有什么意外,可就是不见人。午时过后,仍然不见人影。
严德标、熊剑飞一行,因为带头的不见踪影,他们也被圈在总队,就一个任务,一遍又一遍,给余副局长,拨那个没有接听的电话……
不知几时,蜷在床尾的余罪醒了,头痛欲裂。他迷迷糊糊地回忆半天才想起来,我靠,居然给老子下药了。
余罪忆起了在舞池,姚曼兰给的那杯清清亮亮的低度鸡尾酒,他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抱着一个妞儿冲进房间,后来又进来俩,三个人轮番献吻投怀送抱,自己实在招架不住了开始装药性上头,拉扯之间竟重重地一头撞在卫生间的墙上,后来就人事不省了……现在摸起来,右脑勺还有个不小的包。妈的,差点儿就为革命献身了啊。
余罪在感觉着自己身体的不适,一个字,累,像累到骨子里了,似乎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摸着衣服,点燃了一支烟,抽了几口,缓了缓情绪,还没有想明白时,房间的电话响了。
“喂。”
“您是,我是总台,请问需要为您安排午餐吗”
“哦,好。”
余罪胡乱应了声,此时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又摸着手机,一看,苦也,已经下午两点儿了,六十多个未接电话,他摁的静音模式,根本不知道。
反正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掐了烟,起身洗漱,懒洋洋穿好衣服,出了房间,电梯口早就候着的服务生,把他领到三层的餐厅里。
出了电梯,一眼就看到门口恭立着的马铄,壮硕的身材,一米八以上,穿着西装,明显和服务生不是一路。此时能显示出余罪的精神大条了,他根本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走过马铄的身边,正准备搭腔的马铄尴尬地杵在旁边。
要了个汤,两份菜,余罪悠然自得地开始吃了,昨晚不知道喝的什么,居然不感觉饿。吃着的时候,马铄拦下了服务生,附耳安排了两句,不一会儿就见有人端着份菜过来,马铄接到了手里,走向余罪。
余罪知道,上钩了。这个钩下得挺有意思,都以为自己是钩,对方是鱼。下钩的都撒出了香饵,嫌疑人被放了,美女也收了。
饵都被吞了。现在,看样子要收线了……
反客为主
“三菌鲜蘑汤,先生慢用。”
马铄轻轻地把瓷罐放到了桌子上,正吃着的余罪点点头,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