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发现不了问题,那是因为你们的眼光只盯在那个女人身上。”余罪笑着道。
“不盯那个女人,难道盯男人啊”骆家龙诧异地问。
“对,男人……你们可能忽视了,这个破绽,恰恰不在这个女人身上。就即便在,她是作案人,肯定也是千方百计地隐藏,那,你们都试过了,怎么查找都无效!”余罪笑着。迷死人不偿命地笑着,那贱笑,让这个谜,显得更让人头疼了……
此时此刻,一辆白色的现代驶在滨河路上,驾驶员,男性,三十岁左右,都市白领惯常的白衬衫、西裤打扮,正专心致志驾车,红灯堵路时,他平稳地停下车。
副驾座位上,女性,年纪尚轻,或者看不出年龄,她戴着墨镜,胸前颈项露着洁白的一片,正拿着一份报纸看,白皙的手,染着好看的美甲,五指均不相同。
“找到了吗”男子问。
“哪有那么容易啊,图书展销会、儿童作家签售会、人才交流会……
都是些穷鬼开会。”女子不屑地道,她有点憧憬地,像在自言自语地说着,“……我还是怀念煤老板那些爷来市里的日子啊,有些车里直接就有半麻袋现金,什么事都省了。”
“那已经成为过去了,现在搞煤焦生意的,一多半赔得连裤子都提不起了。”男子笑道。
“那可就不好找了。”女人一合报纸,扔过一边了,她侧脸,是一张锥形脸、白皙、媚眼如、俏眉如柳的靓妹,只不过眼神没有那么多含情脉脉,提起这事,旧怨又生,她声音很怨恨地说,“……不是我说你啊,星海投资多好个机会,好容易混进去了,你给挑出个浑身假货的土豪来。”
那趟她如此地投入,甚至宽衣解带把演技发挥到极致,可连油钱也没挣回来的生意,看来是姑娘心里难以忘却的耻辱了。男子脸色泛苦,低声下气说着:“瑶瑶,咱别提那事了成不星海那么大的摊子,谁能想到那地方还有浑身山寨的假货!我还真是头回碰到,真他妈晦气。”
是啊,谁能想到可想不到的真让人郁闷,满场的土豪随便拎一个,哪个不是家财万贯,哪个不是手到擒来,还让姑娘使出浑身解数,结果骗了个……比她还假的骗子。
“算了,还是你安排吧……不费这脑细胞了。”那女子想想,车动时如是道,不管怎么说,合作还是必须的,不过她警告着男子道,“不过我把丑话说前头啊,再走眼,别怪我跟你一拍两散啊!肥桃那一老娘们儿丑成那样,她去年赚多少快一百万了……不能我一容月貌的大姑娘跟着你混,连个梳妆打扮钱也挣不回来吧还说教我辨人呢,我自己挑都不比你差。”
“好好……找到活之前,所有开支算我的成不”男子几近哀求的口吻道,这是他的绝色利器,确实还没有发挥到物超所值的作用。
“这还差不多。”那姑娘稍慰了点芳心,掏着化妆盒,补着汗迹处染到的妆,指挥着这个男子,往左拐,拐进了岔道,驶近了目的地。
贵妃妆园,一个综合性美容美体的大型美容院。
枯等的男子脚搭在窗外,无聊地抽着烟,大把大把地擦着汗,这天热得啊,做爱没感觉,作案没机会,只能陪着娘们儿做美容,真郁闷啊……
贼在发愁未竟的犯罪事业,警察却在发愁这些蟊贼的神出鬼没。
协办的讨论到了关键时候,所有的路都证明无法通过后,只能靠思维的出路。
余罪道:“所有的嫌疑人,在作案和准备时,都会刻意地隐藏现场可能留下的痕迹……化妆、清理房间的指模,特别是利用蒸汽挥发麻醉药……这个作案过程能体现出这个嫌疑人的反侦查意识相当强……但是,我就要问了,反侦查意识这么强的人,和这个年龄不大、貌美如、会勾搭男人的尤物,行为习惯以及特征能合到一块吗她难道是天生的会作案,还是上过犯罪大学”
咦对呀,这是漏掉的一个盲点,年纪不大,而且没有从犯罪信息库找到匹配对象,无从说明她的反侦查意识是如何养成的
有人责难了,杜雷小声说了:“这个不难吧,那些鸡什么没干过她们不比谁见多识广”
众人哧哧直笑,余罪笑着道:“说得太好了,我也这样考虑过,不过,可不是多露点大腿就能进去的,那些保镖也是市井里打滚的,真有野鸡到那儿拉活传出来,名声恐怕不好听吧所以,假如是鸡,也应该是高档鸡,她得有接触这种上流氛围的机会,否则总不能在宴会那地方撩起裙子,拍拍腿喊:哥,你来吧……”
哈哈笑声大起,杜雷倒脸红了,余罪又竖一指道:“第二,鸡懂麻醉品,这个没问题,但用蒸汽挥发麻醉品可就难了,不是哪一种都可以挥发,也不是哪一种都能挥发到气味不重的程度的……这需要很专业的药理知识,而且有得到处方类药物的渠道,这对于站街鸡们,是不是太难了点”
“第三,卷走的东西就数那辆车还值俩钱,可偏偏那辆车都给扔了。这个怎么解释,放着现货不要卖铁也值俩钱吧难道是一只有追求的鸡”
众人笑声再起,不过分析到这儿也很明了了,肯定不是简单的失足女那么简单,实施这类犯罪,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根本不会是临时起意,麻醉抢劫。
“你说男人……难道,你在现场发现她的同伙”鼠标换着话题,以他的了解,直接走进正点了。
“对,我歇了两天,一直在等着你们处处碰壁的消息,这些消息告诉我,找这个千变万化的女人,难度太大。”余罪道。
这么贱,敢情就看着大伙碰壁,众人对他齐竖中指。
“不要客气,对我表达这么强烈的感情……我比你们想象中还要贱,那是因为,我站到了你们这帮贱人的肩膀上,所以就看得更远了,既然这个女人不是鸡,不可能有混迹市井更多的经历,不可能有反侦查意识的来源……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了。”余罪道。
“同伙,有人带着她”骆家龙道,他似有所悟,回放着所有的视频,包括从酒店提取到案发前几日的,有的看了几遍,等找到第一个、第二个……第n个时,他瞠然地看着余罪,又竖了一根中指。
“啥意思这都是说啥暗语呢”杜雷竖着中指,问汪慎修。
汪慎修握着他的手,中指指向余罪,笑着道:“这是对领导英明的一种认可。”
这时候,鼠标的眼睛也睁大了,表情显得好难堪,就像智商捉急、被人坑了那么难堪的样子。
蔺晨新却是不懂了,他凑上来,就捕捉到了几帧图像,又能证明什么
而且是一个男子图像,好像确实不能证明什么。
“这什么意思”蔺晨新虚心求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