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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群粮商再也忍不了了,他们聚集在县城最大的酒楼里,商议对策。
“无论怎样,也不能低于八十文了,若是价格再降下去,我等不定连本钱都保不住!”
“那姓范的一日只限量发售一百石,证明他手上的粮食并不多,如果粮食足够,为何不一次性拿出来售卖,让百姓购买?”
众人闻之纷纷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些粮商里还是有聪明饶。
“对!只要我们咬死了粮价不降,等那姓范的将手上粮食卖完后,那我们便可以重新定粮价,到那时,卖个一二百钱一斗还不是谈笑间?”
一个粮商激动地拍着桌子,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纷纷附和,似乎看到了重新掌控粮价、大赚一笔的希望。
“对!”
“言之有理!”
“就这样定了。”
“谁都别再降价了,谁再降价谁是孙子!”
……
然而,范仲淹早就猜到了这些奸商所想。
他不动声色,差人放出谣言:朝廷从益州送来了二十万石粮食作为赈灾粮,如今已经出发了,要不了一个月便可抵达关郑
这消息一传出,粮商们又聚在一起商讨。
“如今秦岭的大雪还未融化,益州的粮食哪有那么快抵达?”
“何况子在南阳打仗皆需要粮食,益州哪有二十万石粮食用于赈灾,定是那姓范的诓我等。”
一位粮商皱着眉头分析道。众人纷纷称是,认定范仲淹是没多少粮食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大家谁也不能降价!”有人斩钉截铁道,得到了在场所有饶响应。
……
又过了几日,这帮粮商看到范仲淹面色如常,依旧在县衙前卖粮食,开始有粮商慌了。
他们不敢赌啊,万一范仲淹的是真的,那真就连一点本钱也回不来了。
终于,有个叫吴大麻子的粮商率先沉不住气,不顾同行约定偷偷降价:“七十文一斗,便宜卖啦!”
这一举动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他娘的吴大麻子,不是你的大家都把价格定死,谁也别降价了,你降到这五十文什么意思?”
其他粮商纷纷指责,吴大麻子有些不好意思,眼睛提溜一转看到边上的招牌,立刻怒道:“陈二狗!你他娘的不是也降价了,还好意思我?”
人性的弱点在此刻具象化。
就这么的,所有粮商为了快速回笼本钱纷纷选择降价。
原本二百五十文一斗的粮食,不到一个月降到了三十五文一斗。
可即便如此,还是没啥人买。
范仲淹依旧如常,他让衙役和县官们到处宣传:“大家别买他们那价粮,再过一段时间,朝廷的赈灾粮可能就会到了……到时候大家都有吃的了。”
绝杀……范仲淹这话在此刻一放出,妥妥的绝杀。
粮商们欲哭无泪,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只能再度降价。
为了尽快回笼资金,他们彻底乱了阵脚,互相压价。
最终,那些粮商将粮食卖到了十二文一斗,这价格,甚至比丰年的价格还要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