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笑,“怎么,世上还有阿靖你不敢碰的?”
“太烫,怕肥肉没吃成,反将嘴烫伤了。”
卢青正色道,“要是他们有阿靖你一半的眼光,我也就不必如此烦恼了。”
“这有什么烦恼的,谁愿意去就叫他们去呗。要我,我就没这烦恼。”林靖看来,或是囿于帝都形势复杂,卢大将军很有几分犹豫不决。林靖还真想打听一二,哪位将领有如此本领,倒让卢青这位堂堂大将军如此烦恼。
待林靖徒小三自卢青这里告辞,二人回了林靖的帐子,徒小三问,“阿靖,你是想咱们去两淮?”
“我不是与大将军说了么。这块肥肉忒烫嘴,还是算了。”
徒小三瞅着他直笑,“你还糊弄得了我?你要不想,就不会说烫嘴的话了。”
林靖悄与徒小三道,“咱们关外,不是缺银子么。再者,弟兄们不顾生死的跟咱们出来一遭,图的什么,四个字,升官发财。不去两淮,这战功岂不是白白给帝都军拿了去。两淮虽烫嘴,也不是没有机会。”
徒小三道,“不过,金陵王也不傻,不至于没做准备,就把好处白白的留给咱们吧?”
“他自然会把能弄走的弄走。”林靖道,“我着人打听了,这金陵王说来也可笑,金陵扬州这样的地方,走的时候硬是没有坚壁清野。倘是他坚壁清野,那真叫人愁了。你想想,若是两淮不肥,卢大将军能愁成这样?”
林靖唇边露出一丝奸笑,“咱们打仗这许久,说来弟兄们还没发过财。这块肥肉,就是落在别人嘴里,他们哪,也吞不下。”
徒小三是在金陵城里呆过的,说起金陵之富,徒小三比林靖知之更深,徒小三颇是心动,“倘真能到两淮,咱们关外三五年的军晌就不愁了。”
林靖道,“这也不枉咱们为朝廷卖一回力气。”
林靖向来算无遗策,在荆州过完年,就等着去两淮了,结果,却是当真未料到,此去两淮,卢青当真没有用关外军。如果卢青用的是别人,林靖倒也不会震惊,因为在林靖的计算内,任帝都军的战力,便是旁人领了这两淮的差使,也干不好的。让林靖深深震惊的是,去往两淮的不是别人,正是卢大将军亲率帝都军,中军帐直接开往两淮,而关外军,则被卢青留下镇守襄荆二地。
林靖与徒小三道,“这回算是完了,若卢大将军亲往,两淮的汤咱们都喝不上一口了。”
徒小三道,“我亦未料到,卢大将军会亲往两淮。”
“大将军之名,当真名不虚传。咱们虽失两淮之利,可如果他真是让咱们去往两淮,我反是要小瞧他了。”林靖双眸微眯,“荆襄亦是重镇,何况,两湖一向是粮食重镇,在这里,起码不用担心缺粮草。再者,中军帐一走,这湖北半壁,便是咱们说了算,咱们得好生计划一二了。”
就因关外军有个林靖,卢大将军便是亲往两淮,也不大放心荆襄之事。幕僚见主家悉眉不展,不禁道,“依关外军的战力,还有林靖与李义勇徒小三亲自坐镇,荆襄二镇当是无虞。”
卢青道,“我并不是担心荆襄二镇的安危。”
卢青叹道,“林靖治军为人,在贵胄子弟中,皆是一等一的出众,我亦欣赏他二人。只是,他私心太过。若非如此,何需我亲往两淮。倘叫关外军过去,那真就是肉入虎口,还能有朝廷什么事?朝廷近年,盐课一日不如一日,陛下千万叮咛,待到两淮必要严查盐课之事。倘今日领关外军的是林国公,我必能放心林国公去往两淮,偏生是林靖,这小子……哎,这小子,当真叫人又爱又恨。”
说着,卢青一笑,“我这亲往两淮,这小子私下还不知如何埋怨我呢。”
卢青也算把林靖看得七七八八,不过,林靖虽背地里抱怨过卢青几遭,在卢青亲往两淮之前,林靖也真心相谏,将自己对两淮的看法合盘托出,并不藏私。饶是卢青,也有几分感触。卢青正色道,“荆襄二地,我便托予你二人了。不论哪镇有失,你们提头来见!”
二人连忙正色应是。
先公后私,交待过荆襄之事,卢青方论私情,卢青道,“你二人,一文一武,配合极好,殊是难得。打仗的事,我倒并不担心。唯一事,阿靖,我一走,这荆襄就是你说了算的。别的事我不管,底下人打仗不容易,但你刮地皮可得留神,要是过了头,别叫我保你。”
林靖笑,“大将军别误会,我岂是那样的人?我在关外这几年,你何曾听说过我刮地皮了。百姓们够苦的了,连年战事,民不聊生,我要再刮他们,是人吗?”
卢青似笑非笑,打趣一句,“嗯,你是艺高人胆大。”要是林靖能叫大户出血,卢青是半点意见都没有的。
林靖奉承卢青,“主要是跟在大将军身边,属下颇有心得。”
卢青笑骂,“胡说八道。”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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